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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挺年轻, 顶多二十七八岁年纪, 中偏上的个头, 瘦身材, 穿一身军装。 主人公大丰是个退伍军人,回到家乡洼洼屯后,展开了“脱贫战役”,经过一翻苦干,终于带领着家乡的人们脱离了贫困,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其中也描写了大丰与和和的真挚爱情、农村人的淳朴与善良。
主人公大丰是个退伍军人,回到家乡洼洼屯后,展开了“脱贫战役”, 在家乡办起了养鸭场,经过一翻苦干,终于带领着家乡的人们脱离了贫困,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其中也描写了大丰与和和的真挚爱情、农村人的淳朴与善良。
《退伍军人》连载之一
《退伍军人》连载之二
《退伍军人》连载之三
《退伍军人》连载之四
《退伍军人》连载之五
《退伍军人》连载之六
《退伍军人》连载之七
《退伍军人》连载之八
《退伍军人》连载之九
《退伍军人》连载之十
《退伍军人》连载之十一
《退伍军人》连载之十二
《退伍军人》连载之十三
《退伍军人》连载之十四
《退伍军人》连载之十五
《退伍军人》连载之十六
《退伍军人》连载之十七
《退伍军人》连载之十八
《退伍军人》连载之十九
《退伍军人》连载之二十
《退伍军人》连载之二十一
日头落进远山里了。夜幕渐渐扯起。万物都失去了白昼的光彩,蔫头蔫脑的,等待着黑暗的吞没。唯有远的、近的嵌在山洼里的稠密的炊烟,仍还展示着生命的火热。胶东农历的二月末,春意自己从树梢上、草尖上显露出来,但却不是很浓,天光暗淡时,远远近近的山峁、沟坝及春地里,依然是萧然冬景。三五只山雀,在一丛树林的梢上不安分地起落,呜叫。
“鸟要归巢喽!”郭老师说。
“是噢。咱也快到了。”我说。
郭老师是来自北京的大编剧,虽已年逾花甲,精神头儿,身子骨儿,丁点儿不见老,只是须发间有了花白,腮额处添些皱褶。他是长于编撰农村题材剧本的剧作家,所编拍的十几部农村片子,几乎个个获奖,其中获国家级奖的就有三部。这回他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一张包烤地瓜的旧报纸上,看到了八年前连载的反映农村退役军人和新土地改革问题的纪实小说《退伍军人》的。他被小说的情节和新颖的思想深深吸引,专门赶往报社,从资料室找到小说的全部章节,复印下来,细细读了一遍,当即决定要以小说为基础,改编一个反映当代农村退役军人的影视剧本。郭老师是个事业心极强的人,为了创作出高质量的作品,特意千里迢迢赶到故事发生地胶东,找到我这个原作者,共同商讨创作事宜。他听说《退役军人》是根据我家乡的真人真事创作出来的,就非要和我同往我老家的村子,体验生活,丰富创作。有这样一个向老师学习,与老师合作的机会,真真是求之不得,遂匆匆收拾行囊,与郭老师一起,乘车直奔洼洼屯而来。一路上,我不停地向郭老师讲解车窗外所见事物,讲着当地农村之风习。郭老师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掏出本子、钢笔,简略一记。当车行至北顶时,我指着一条山路对郭老师说,这路也可去洼洼屯,但比前边的大路要远,路也难走。郭老师听了,却非要下车,说是走走山路,找找感觉,早些进入意境。我劝他不住,就一起下了车,步人山路。
我和郭老师且说且行。忽听身后有汽车鸣笛声,转身看去,见一辆红色小型农用车颠颠巴巴地驶过来,到近前,戛然而止,车门开处,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轻盈地跳下车来,嗓音脆亮亮地问:“请问二位是不是郭老师……”
话未说完,两只大眼忽闪忽闪地打量我。
我见她穿一身蓝色工作服,还以为是哪家工厂的工人呢,一闪眼,见车门上标有“丰和农场”字样,顿时醒悟,问她:“你是丰和农场的?年丰叫你来的吧?”
姑娘笑眯眯地望着我,忽地笑出声来,说道:“我认出来了,你是白云哥!”
见我疑惑的样子,又说,“我是叶子,年丰是俺哥呀!刚才俺哥叫我开车到东公路边接你和郭老师,客车上下来一个邻村大嫂,一打听,说有两个人从北山路下了车,我想一准就是了。——白云哥,快和郭老师上车吧!”
我嚷着“哎呀叶子,可真长大了,长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叶子启动了车,又说:“白云哥,这道儿凑合也能跑,就是颠一点儿,要不咱回头跑好路吧。”
郭老师忙说:“只要没危险,颠点儿不要紧。要是怕颠,就不到山村来喽!”
叶子格格笑起来,缓缓开动起车来。
我是地道的洼洼屯人,生于斯,长于斯,直到十六岁时,因父亲教学教得好,由民办转为正式,并调到城里搞教研工作,我和母亲才随往城里生活。但那时爷爷奶奶还健在,每逢星期天节假日,我都必回洼洼屯居住的。爷爷奶奶去世后,村里再无近亲,我也不便回来了。但对村人的情感依旧,特别是那般不大不小的伙伴们,时常会忆起儿时与之相处的欢快情形。像我的纪实小说《退伍军人》中主人公大丰原型——叶子的哥哥年丰,即是与我光腚板滋尿窝一起玩耍大的最要好的伙伴之一。八年前,他不图安逸艰苦创业的事迹传出后,当时已在文联工作的我,大受震动,回乡采访二十余日,写成纪实小说《退伍军人》,被省报连载,后又被多家报刊转载。
“郭老师,白云哥,把紧点儿!过了这个坎儿就上大路了。”
听叶子一喊,我忙握紧把手,车子呼咚呼咚狠颠了几下,我的头还是挨了撞。我忙问郭老师怎样,郭老师笑道:“小磕小碰,没事没事!叶子姑娘说,过了这坎儿就上大路了,这不就上大路了吗?不受颠簸苦,哪知平稳乐嘛。”车子果是稳当了许多。
叶子嘁嘁一笑,不好意思道:“路不好,车也差,叫郭老师、白云哥受罪了。”
我就势打趣说:“你哥也是,既是来接,就派个林肯啦、奔驰啦,怎么也得奥迪啥的,那多气派!”
叶子回头冲我一笑,提高了声调儿,说:“俺哥他呀,抠门儿一个!孬车好车就这一台。就这农用车,还得他老人家亲批使用哩!”
我一愣,忙问:“怎么?你哥他……这几年经营不善?”
叶子应道:“那倒不是。俺哥有钱,什么拖拉机、播种机、灌溉机、推土机、大型联合收割机、大小货运汽车他都有,今年又要投资几百万建老年乐园,可就是不知自个儿‘装备装备’,不管到哪儿去,都开着个农用车。头几回去市里开什么表彰会、政协会的,人家还以为是小商贩哩,就是不准他开车进大院。到后来,咱们镇的书记镇长就总是派车来拉他去参加一些要紧的会呢。”
叶子说着又格格笑起来。
郭老师听了,拍我胳膊一下,说声:“好!好样的!”
不知啥时天早黑下来了,车灯也已打开。从车窗望出去,各村各庄农家都亮起电灯,如星斗闪烁。转过一个弯,便见一幢亮着灯光的楼的影子。叶子抬手一指:“咱们到了。”
车在楼前停下。我扶郭老师下来,却不见年丰的身影。正纳闷间,见一女人自楼侧平房走出,暗光下容貌辨不甚清,然那步姿身形却似少妇样子。
叶子朝她问道:“嘎子嫂,俺哥没回来?”
“还没呢。叶子妹,饭菜都准备好了,客人么时吃都行。”女人应着,没靠近来。
叶子应了声,领我们进楼去。
我心里稍有不悦了,说:“年丰么事忙成这样,连个照面也没功夫打。”
叶子面带歉意道:“俺哥听说你和郭老师来,可欢喜了,原本要亲自开车去迎接,可鹿场打来电话说有只母鹿要生崽,这是我们整个鹿场的头一胎崽呀,生产情况怎样,生长情况如何,可真是牵动了大伙的心呐!要是俺嫂在家,亲手在鹿场把握着也好,可俺小侄病了住院,俺嫂在医院照看呢……”
听叶子这么一说,我直后悔自己失言。
郭老师也着急道:“叶子姑娘别在意!你白云哥是说玩笑话,我们都是实实在在干事的人,谁也不会见外的。”
说着话,来到三楼。叶子打开一个房间,开了灯,明亮而柔和的光线,顿时泻满室内。这是个双人间,宽敞,整洁,灯明几净,两张大席梦思床,一张写字台,椅柜沙发诸物一应俱全。
叶子帮我和郭老师放好包裹,忙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电话通了,就听叶子说:“哥,我把客人接到家了。你么时候能回来?”听对方说了几句,就把电话交给我,说:“白云哥,叫你接电话呢。”
我接过话筒,就听里面是年丰的声音,说:“老云兄弟呀,我在鹿场呐。母鹿生产不顺利,我一时脱不开身……”我忙安慰他:“情况叶子都告诉我了,你就安心忙你的吧,我和郭老师又不是外人。”
“好兄弟好兄弟!能理解就好!只是郭老师那头真是有些不过意,你好生解释解释。今晚我怕是回不去了,叫叶子先陪你和郭老师吃顿饭,到明儿我再好生招待二位,给二位接风洗尘。”
放下电话,同郭老师洗把脸,就随叶子下楼吃饭。在餐厅里认出了那位女厨师,就是叶子叫她嘎子嫂的,原来是村里一个很不错的媳妇,有四十来岁年纪,长相却年轻,人又勤快、干净,又有一手做饭的好手艺,农场里每每有外客到来,总要请她主厨。
吃过饭,回到房间,各自漱洗过了,郭老师就翻找出他带来的资料。当年报刊连载的我的小说《退伍军人》,共分三十章节,郭老师都复印了双份。他取出一份给我,说:“八年前写的东西,现在重读一遍,会有很多旧的感触和新的发现。我们这次要做好两件事,一是细细研读你的原作,二是深人生活,广泛接触作品里的和作品外的相关人物,掌握更多更实的生活素材,为我们的剧本创作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
郭老师求实务实的创作作风,我深为敬佩,对他提出的行动方案完全赞同。
我们趄在床上,阅读起原作《退伍军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