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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国原始之世,花鸟之画则遍及陶器、岩石、衣裳之上,且具像抽象,诸体俱备。群鱼、鹳鸟、水稻、海藻、鸵鸟、野牛、麋鹿之属,出于画家笔下,或生动,或粗重,或稚拙,或沉着痛快,或夸张变形,今之欧美现代派画家者流不可望其项背也。战国帛画之龙凤,汉画像之飞乌、林木、虫鱼,使塞尚、梵高、毕加索、马蒂斯辈观之,必不敢措手也。惜后世之俗眼者不能识也。
世谓五代徐熙、黄筌为吾国花鸟画两大宗师,实则其画较之原始、战国、两汉之陶石帛砖之画,斯又下矣。然则,徐熙野逸,黄家富贵,其画正规、工整、完备、准确,符之封建朝廷之规,故为后世之宗师焉。宋初则传黄家法,北宋末则兼师徐黄二家法;南宋之禅画,无古无法,一任胸次之挥洒,开后世写意之先河。元人王渊变颜色为水墨,钱选变厚重为清淡;明代吴门沈文唐辈之温雅。其后,陈淳之放纵,徐渭之狂肆不可—世,老莲之古淡,皆超越前古。清代八大山人之冷逸峭奇,恽南田之没骨温润,体格俱备,花乌画之能事似已毕矣。然近代海派赵之谦、吴昌硕等又以金石入画,别开生面。尔后,潘天寿之奇险,齐白石之天真,皆各造其妙。花乌画之盛,一时竞过于山水、人物。
吾国之画,每与道合。夫成教化,助人伦,则莫过于人物画。山以静,水以动,山高,水长,此哲学之境也,咫尺而有千里之趣,状高远、平远、深远之势者,莫过于山水画。故吾国画,汉末至唐,人物画盛;宋至清,山水画盛,今之各博物馆院所存之古代名画,十之八为山水,次人物,花鸟微矣。然松柏之喻长寿,牡丹之喻富贵,鸳鸯之喻恩爱,百卉以喻欣欣向荣。杨柳之风流,梧桐之扶疏,松竹梅以喻岁寒之友,鹤之高昂,鹰之雄博。牛之任重致远,马之行地无疆,炳然之虎,蔚然之豹,韩卢之犬,东郭之兔。孔子日: “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与诗人相表里,律历四时,记其荣枯语默之候,粉饰大化,文明天下,莫过于花鸟画也。
故凡发达之世,富贵之乡,如清中期之扬州,清末期之上海,皆天下至富之地也,而花鸟画独盛,岂偶尔哉。今之吾国,经济发达,人民富裕,花乌画岂可落后于。
时今神州之旅(北京)投资公司关心文化,出版《水墨文化》一一当代中国画学术作品集(花鸟卷)。索序于余,余感而发此议论,不知可为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