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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多么短暂的一生,都一定会遇到自己心爱的人,如果不能和心上人长相厮守,就默默地为他祈祷吧,这就是小人鱼的爱情。
每个的都有重新选择生活的机会,我没有。我因为无法逃避生活中的“负面”因素而变得格外坚强。这是我惟一的选择。
我梦想的一切,是许多人正在经历着的却很少人珍惜的一种平静的生活、一个温暖的家庭。
我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拥有如此幸福的一天。一个甜美的睡眠,一个美妙的清晨,一位很帅的男人,一起用早点,洗两双筷子和两只碗。然后,一起出发去看海。
我在镜子前,换上郑月买给我的衣服,坐在桌前,静静地吃着水果。我忽然开始留恋这个美好的世界。
这是一个关于见证和等待的故事。一个叫沈碧云的女孩子,十五岁那年被确诊患上了地中海贫血。她辍学,住院医治。
这一年,爸爸、妈妈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她,自此她一个人一边在医院做清洁工养活自己,一边接受输血治疗。大家都淡忘了她的名字,叫她地中海。地中海爱上了医院里一位实习医生闻志达。她从未有机会对他表白,她把对他的爱默默地藏在心底。身边的人给了地中海无私的关爱,这些爱以及她对小闻爱的渴望成为她生活的坚强支撑;她也用她那颗真诚的心回馈着周围的世界,她对生命的尊重和对爱的渴求,使周围的人都沐浴在一个更真更美的爱心世界里。
不知不党内。十年过去了,她经历了许多。她学会了独立,学会了宽容。她把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写进日记,把对他们及小闻的爱写进日记。这些令人感动的故事成为她生命的见证。
十年后的一天,当闻医生收入到这本日记,地中海已走到生命的尽头……
序
上部:天鹅湖里的鸭蛋 就算你把所有的钟表都调慢了,天仍然会亮/阿佩和郑月/你感觉到爱了吗/周医生的花园/电线杆、路灯和眼泪/你的心,也有地中海贫血吗/天鹅湖里的鸭蛋/周期性的思念/参照系/十八岁的礼物/临时生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速之客/恋爱中的韩木林/最珍贵的朋友/夜班车,朝南走,还是朝北走/速冻/小闻有个美丽贤惠的妻子/天台上的白大褂/郑月和阿佩有了心结/有残缺的杯子
下部:我看见了彩云 击破/星星是我的目的地/螺蛳壳里做道场/星空中寻找爱人的踪迹/星星的孩子/天使消失的街角/找到了永恒的秘密/商场如战场/我在城市里迷失了方向/密码已被破译/课题小组要解散了/一张在医院里人人传阅过的明信片/“永久性”贵宾/我们的家不在城市/记忆/我看见了彩云/记住故乡,不要忘了我们/生命中的密码
我站在天台上,仰着脸,看着天上的星星,也许等我死了以后,我的家就可以安在那里。
电线杆、路灯和眼泪
收发室的齐老头总是把住院部的报纸交到我手上,这是周医生的交待。只有我会惦记着
把报纸夹在报夹上,医院里有这个心思的人很少,他们只带着报纸上厕所,去串岗,最后报纸尸骸无存。而周医生在午饭后若没有报纸看,脾气会很坏。
我躺在床上,逐字逐句地把报纸上的消息存进大脑,这是我每天的功课。护士很爱和我聊天,听我报告消息,然后,她们带着这些信息和丈夫、家人交流。她们才是一群真正的懒人。
我问走进病房的苗护士:“苗苗,你相信永恒吗?”
“我相信钱。”她心不在焉地看着体温计,歪着头,乜斜着我手里的报纸,问有什么新闻。
“八十二岁的老头子和七十二岁的老太太——”
“结婚了?”
“离婚了。”
“干吗呢?分开葬不就行了。”
瞧瞧她的冷酷心肠。
“他们是初恋情人,分别了五十年,结婚十年,离婚了。”
苗苗琢磨着我的脸,其实在想着她自己的心事。她在恋爱中。
“所以,没有永恒的东西。”我沮丧着下结论。
“长久的东西,总归有的。”苗苗打个哈欠。
“举个例子。”
“电线杆子、路灯。”苗苗护士信口胡诌。
“咦?”
“至少比你我活得长吧?”她例行公事后,走到门口,向我挤挤眼,“老艾的处女膜已经接近永恒了。”
病房里的女人都在笑。大家知道苗苗护士和艾护士老是合不来,艾护士说苗苗风流、滥交。苗苗草船借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老在背后拿三十岁的老姑娘寻开心。
我去问周医生,请她举例说明永恒的含义。
“山和水。”周医生脱口而出,马上否定。山越来越秃,水越来越脏。
“电线杆子,很少换吧?”
她难以置信地咂咂嘴,无可奈何地接受。
一个疯狂、伟大而奇特的念头冒出来,如同美丽的小鸟,进入我的视野,反锁在我的心房中。它拍着翅膀,在那里呯呯响。
我激动地离开,因为无法和他人交流,我跑上天台。这个秘密的决心在心中疯狂地膨胀,堵住我的喉咙。
我将为这个目标而勇敢地活下去。我要快乐地度过每一天,我要过丰富充实的人生。
泪眼朦胧地举目四望,直插云霄的树影,浓得化不开的炊烟,它们做不了我们的参照物,它们空虚、单调而淡薄。只有一颗坚定的心,才能创造爱的奇迹。
“周医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地中海,你很麻烦。”
“缘份是什么?”
周医生摘下眼镜,微笑着看我一眼问:“这个问题对你为时尚早。”
“我,已经五十多岁了。”
“你在说胡话?”
“医生说过,我只能活到二十岁。相对正常人的七十,我已经年过半百,周医生。”
周医生眼睛潮湿地望着我,伤感、责怪,却说不出话。
我笑着流出眼泪。“你告诉我,周医生。我可以再见到小闻医生吗?我是打个比方,他和我挺谈得来,他走了,换一个地方实习。他对我说我们可以再遇见。他只是随便说说。你相信吗?”
我用漫不经心把自己完全伪装了。
周医生记性不大好。“谁是小闻医生?和病人吵架的那个楞头儿青?”
“不是啦,平时住在值班室,每天晚上去厂里洗澡的那一个。”
周医生哦了一声说:“小闻,怪不得他要换个地方。在我们医院能学到什么呀!”
周医生提到这个名字,我就心跳。
她奇怪地问:“你们谈得来?”
我面不改色地扯谎、点头,说特别投机。
“你可以去他的医院看他呀!反正你闲得发慌,天天瞎跑。”
“嗨,这有什么意义!我只是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假如我能够活到二十岁,在这五年中,我可以在街上,或者在路上碰见他吗?如果我能碰见他,就意味着老天爷给我许诺,放我一马。”
“当然可以。柳州有多大?你完全可以在医院里再碰见他。你敢说他不会再来我们厂?办事、找朋友,也许,他会娶个和我们厂子有关系的女人。”
“如果他真的来了医院,你要偷偷告诉我。我和你打赌,周医生,我要看看我究竟可以活多长。”
她看着我,就像面对不争气的孩子。我的身体在她眼里像不及格的成绩单。
“我保证,地中海,你可以见到小闻医生。你比我都活得长。你绝对不是这个医院里最短命的人。”
“啊呀,当然,做饭的林奶奶,她老得不能再老。”
“呸!地中海,林奶奶可以活到一百岁。”周医生气得用报纸打了我一下。我没想到她俩的感情如此深厚,赶紧溜走。她的责骂追着我的背影。
我在日记上记下:电线杆。路灯。周医生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