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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潘玉良的画

来源:中国青年出版总社     作者:石楠    2014年11月14日    字体:     浏览:1250

《潘玉良画传》(中国青年出版社2013年9月版)刚一面世,便受到广大读者的关注。不断有读者向编者提出要求,要我讲讲潘玉良的画和她绘画背后的故事,以加深他们对潘玉良绘画艺术深层次的认识和理解。编者将他们的意愿转达给了我,这便是我写这篇小文的缘起。

在写《画魂——潘玉良传》之先,我没有见过她的画,就是印刷品也没见过。是在采访潘赞化儿媳彭德秀女士时,才第一次见到了潘玉良的一幅油画《自画像》和印成名信片的三尊雕塑头像照片,其中的一尊就是美髯飘逸的《张大千头像》。我看到的《张大千头像》虽然只是照片,却让我心灵受到了审美的强烈震撼,那是青铜铸就的诗啊!那有如瀑布磅礴而下的潇洒长髯犹似凝固的乐章,我深深地爱上了这尊雕像。就我那时的美术知识也已知道,若非深厚的素描功力,是决不可做出这样美到极致的作品。

由于《画魂——潘玉良传》的影响,福建三明市有位从事旧物回收的先生,给我寄来了从1929年第十五卷第七号《妇女杂志》上撕下来的“女青年艺术家”专栏中的几页。上面刊有潘玉良在全国首届美展上展出的多件作品中的两件:《顾影》和《灯下卧男》。上面还刊有对她艺术成就高度评价的短文。同时发表了潘玉良的《我习粉笔画的经过谈》,这是目前仅见的潘玉良公开发表的唯一文字。李寓一先生在解读《顾影》时说,女人面部表情“因自怜而怅惘,表现在有意无意之间,可比拟于兴期艺杰文西之《微笑》”,“于柔和之外,更富色彩”。“观其笔触,是多么简老而有意趣啊!” 这是我第二次读到的她的印刷作品,这两幅作品都是她用彩色粉笔创作的人体,一男一女。人物的神态自然,让人能窥见他们的内心世界。这两件作品都是她在罗马国立美术学院求学时的作品。从中体现出她深厚的素描基本功力。

1983年,在上海一位朋友的帮助下,我读到了1934年4月中华书局出版的《潘玉良油画集》,里面刊了她45幅作品,黑白印刷。每幅作品,都有透明纸印制的作品说明,这对我了解她的绘画艺术很有帮助。比如,封面《自画像》说明曰:“1928年绘于上海。其时在座多人,为潘玉良画像,引起了她的兴会,即提笔调色自绘之,一小时即完成,观者无不赞她手腕异常灵动敏捷,用色丰富,以黄色为主,混合其它色彩盛多,首次出品于南京市教育局绘画展览会。

刊在首页的《我之家庭》。这幅画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女人的深爱和一件艺术品兴亡的悲怆故事。潘玉良嫁给潘赞化后没有生育,她非常希望潘赞化不要因为有她就冷落原配方氏,她更希望潘氏能为他们家生育子女。1919年她瞒着潘赞化而又以潘赞化之名义,多次写信给潘赞化的大夫人方氏,接她到上海与他们共同生活。方氏到了上海,又是潘玉良逼着潘赞化与方氏同居,并说,如果得子也算是她的儿子。次年,方氏果然生了潘牟。(潘赞化在记载潘玉良大事的诗中有一首《迎妇生子》的诗说:“几回青鸟使申江,避席亭间扫玉床。大礼躬行迎旧妇,天津牵遣小牛郎。”潘玉良非常爱这个儿子潘牟,潘牟也视她为亲生母亲,写信给她都称“亲爱的吾妈”。1928年,玉良学成回国后不久,就把潘牟带在身边,共同生活达九年。而潘牟与生母方氏在一起生活的时间还没有这么久。她深爱潘牟,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她更爱她的这个家庭。1931年深秋,潘玉良自绘了这幅家庭肖像。构图颇费思量,许多人物配置适当。色调非常和谐得体,她是先画丈夫潘赞化和其爱子潘牟,最后再画自己。到第二年春天方画完成。曾在中华学艺社落成展览会上首次展出。1937年,她第二次出国时,她将这幅她的得意之作和很多作品留给了潘赞化。这些作品在抗战前都运回了桐城潘家,藏于潘家阁楼上,土地改革时,遭遇火灾,大部分作品被毁。但《我之家庭》却幸免于难。但未逃过文革这一难,因为害怕潘玉良这个海外关系的祸及,潘家哪还敢保留潘玉良的作品,在万般无耐下,不得不自毁之。这幅珍贵的作品就这样消失了。如今仅存的只有1934年上海中华书局出版的《潘玉良油画集》上这幅图片了。唉!悲也!

我真正看到潘玉良的绘画原作,是她遗物运回祖国之后。

《画魂——潘玉良传》在1982年4期《清明》杂志发表后,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影响,潘玉良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很多读者给国家文化部门写信,要求运回她的遗作。1983年,国家有关部门派访法画家候一民、汤小铭清理潘玉良的遗作,并将她遗物中张大千的《墨荷》《张大千册页》《张大千速写本》《方君璧速写本》《常玉册页》《汤友速写》等珍贵画作带回了祖国。继之,国家文化部艺术司官员在安徽省省委宣传部文艺处官员陪同下来到安庆,与潘赞化的后人商洽处理潘玉良遗作事宜。1984年4月16日,装有潘玉良遗作、遗物的七只箱子由我国远洋货轮“铜川”号,从法国运抵上海。安徽省有关部门从上海接回了这批遗作和遗物。共油画、国画、彩墨画、速写、册页、雕塑(铜雕、石膏)两千余件,还有潘玉良的藏书、信件、衣物等。我在安徽省博物馆特辟的潘玉良绘画陈列厅首次观赏到她的绘画原作。

玉良的绘画有她独有的特色,她的油画,色彩浓艳,用笔大胆,有着丰富的色感和一挥而就的抒情气息。她的人物画气势磅礴,肌肉丰满,富有弹性,特别是女人体,仿佛能看到皮肤下的血脉,就是变形的女体也很美。她的一些自画像,情绪婉丽,转侧见情。中国的风情,民间舞姿,一一被她写入油画小幅,《扇舞》、《放风筝》、《捉迷藏》都非常有情趣,诗意流溢。就是那些大幅的裸体人物,更是大胆淋漓的勾描。她的静物小品,给人生机圆美的感觉,有如塞尚,呈现着一花一世界的境界。如《牡丹》《瓶花与梨》《黄菊花》《芍药与面具》《白郁金香》《月季与朴克》等等。那些古色古香的花瓶,梦一般的郁金香,青花瓷瓶中的一丛向日葵,黄菊花或丁香,无不如一首首小诗。它们的美,倾刻可以渗透你的灵魂,只用看一眼,你的心就会立刻感到宁静和美。她自称的“玉良铁线”的线描画,那些线,确有“紧劲联绵,循环超忽”之致,她用她的“铁线”勾勒的“女人体”,她所作的潘赞化的白描肖像等等,一笔运旋,气脉不断,简净而凝重。她虽然吸收了西画传统和印象派以来多种绘画技艺,但整个风调还是中国的。从总体来看,她是有意识地在将中国画的线,织入西画纷繁的彩色之中,而比较之下,她的中国画则常以西画之风调融入传统写生之中,以国画写人体,画静物,使用油画背景来烘染,以印象派的点彩诸多技法,施于中国画,是她大胆的新创。

潘玉良终其一生探求“中西艺术于一冶”,代表着绘画发展的一种潮流,赋予了她的绘画以明快的时代色彩。她留学八年,有着深厚的素描基础和深厚的传统功力,但她绝不泥于传统,她主张“古人中求我,非一从古人而忘我也。”她在艺术的具象和抽象之间驰骋才思,她虽然采用了一些抽象画的方法,却未走向单纯的抽象。她的作品绚烂而宁静,奔放而深沉,韵律铿锵而动情。已抵达了纵横自入之境。她的艺术,足以与她同时代的杰出画家相媲美。她的作品对当代探求创新的中青年画家颇具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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