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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节日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和表现形态,是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和传承中华美德的重要载体。在当今世界多元文化并存、东西方文化融合的形势下,我们从现代社会的理念和视角,揭示传统节日的内在价值,发挥、拓展和强化其功能,对于保持民族特色,弘扬民族精神,增强民族凝聚力,意义重大。
至圣先师诞辰
序………………………………………………………………1
引 言…………………………………………………………1
一、至圣孔子…………………………………………………11
(一)孔子生平……………………………………………11
(二)何谓圣人……………………………………………18
(三)即凡而圣……………………………………………20
(四)天纵之圣……………………………………………26
(五)忠恕之圣……………………………………………29
(六)薪火相传之圣………………………………………40
二、先师孔子…………………………………………………46
(一)有教无类……………………………………………46
(二)成人之教……………………………………………49
(三)不愤不悱,不启不发………………………………53
(四)因材施教……………………………………………59
(五)教学相长……………………………………………64
三、历史的纪念……………………………………………67
(一)梁木摧乎,哲人萎乎………………………………67
(二)太牢享祀……………………………………………72
(三)崇礼先师,增辉圣德………………………………79
(四)庙学合一中的孔庙从祀……………………………86
四、今日的纪念………………………………………………96
(一)博物馆中的孔子……………………………………96
(二)以孔子诞辰为教师节………………………………101
参考文献……………………………………………………107
重阳节目录
序………………………………………………………………l
导言…………………………………………………………1
一、九九重阳源远流长……………………………………7
二、岁岁贺庆佳节佳话……………………………………18
(一)重阳习俗之演变……………………………………18
(二)重阳节佳话…………………………………………4l
三、登高避灾菊宴祈寿……………………………………49
(一)重阳登高……………………………………………49
(二)重阳食糕……………………………………………54
(三)重阳赏菊……………………………………………59
四、遍插茱萸风筝满天……………………………………7l
(一)遍插茱萸……………………………………………7l
(二)风筝满天……………………………………………77
五、九九长寿共祭祖先……………………………………82
(一)重阳敬老……………………………………………82
(二)重阳祭黄帝…………………………………………9l
(三)重阳祭妈祖…………………………………………97
结语:当重阳节遭遇万圣节………………………………103
参考文献……………………………………………………108
春节目录
序………………………………………………………………1
导言:走马观花话新年………………………………………l
一、百节年为首:春节史话…………………………………6
(一)推本话起源:五谷皆熟是为年……………………6
(二)上古狂欢节:始于腊祭的春节……………………8
(三)年兽和万年:春节的瑰丽传说…………………11
(四)旧俗换新颜:春节的兴衰变迁…………………14
二、过了腊八便是年:春节序曲……………………………18
(一)腊八:梵王国的祭奠……………………………18
(二)小岁:天宫的耳目神……………………………22
(三)扫年:全民卫生日………………………………28
(四)忙年:年市办年事………………………………3l
三、迎送两岁除夕夜:春节开端……………………………35
(一) “万年红”:上仄下平贴春联……………………36
(二) “福到了”:倒贴福字挂年画……………………41
(三) “开门炮”:花炮竞响报新年……………………48
(四)“拜家堂”:明烛焚香祭祖先……………………52
(五) “合家欢”:千门宴饮年夜饭……………………57
(六)“不眠夜”:守更待岁过年关……………………63
四、中华儿女贺新春:春节高潮……………………………69
(一)接年:天方迎喜神………………………………69
(二)拜年:磕头交相揖………………………………72
(三)归宁:回门拜娘亲………………………………80
(四)过年:华人的盛典………………………………82
五、正月总是年:春节尾声…………………………………89
(一)捏破五:送穷迎财神……………………………90
(二)人胜节:戴胜食菜羹……………………………95
(三)十不动:十至鼠嫁女……………………………100
(四)善正月:过节每一天……………………………106
结语:春节的意蕴…………………………………………114
参考文献……………………………………………………118
元宵节目录
序………………………………………………………………1
导言…………………………………………………………1
一、源远流长瑰丽传说……………………………………5
(一)繁光远缀天:元夕起源异说多……………………5
(二)灯树千光照:佳节流传久而新……………………12
二、追星揽月 向往圆美……………………………………18
(一)星灿乌云里:良宵星祭有佳愿……………………18
(二)团团如明月:美好祝福寄汤圆……………………25
三、灯火辉煌乐中斗智……………………………………30
(一)月色灯山满:张灯结彩兆吉祥……………………30
(二)会心在一笑:竞猜灯谜益民智……………………44
四、龙腾狮跃共庆新春……………………………………58
(一)龙灯舞蹁跹:红红火火人财旺……………………58
(二)金狮抖英姿:各色雄狮寄情怀……………………71
五、春意融融一夜欢腾……………………………………79
(一)笙歌处处闻:高跷秧歌闹元宵……………………79
(二)人约黄昏后:难得一个狂欢夜……………………93
六、灯月依旧继往开来…………………………………107
(一)总是团圆月:心灵归宿在亲情…………………107
(二)车马隘通衢:笑语盈盈全民乐…………………110
(三)明月逐人来:天人合和福寿长…………………114
结语………………………………………………………117
参考书目……………………………………………………12l
清明节目录
序………………………………………………………………1
导言:感物思亲惜春正命…………………………………1
一、节日源流有容乃大……………………………………4
(一)来自泥土的农家节气………………………………4
(二)禁火寒食的传说与现实……………………………9
(三)祭扫坟茔的源流变迁……………………………22
(四)上巳祓禊的神秘加盟……………………………34
二、同归桑梓慎终追远……………………………………45
(一)事死如生:家族绵延的精髓……………………45
(二)血浓于水:民族凝聚的磁场……………………55
(三)保护与发展之间:神圣的终归神圣……………61
(四)从墓祭到网祭:悼亲载体的现代转型…………66
三、借墓游春全民健身……………………………………82
(一)春光释悲:国人节哀的法门……………………82
(二)阴阳协和:迎春健身的妙道……………………94
四、插柳留春环保情深…………………………………103
(一)初染鹅黄:春之使者的生命律动………………103
(二)绿烟化雨:全民环保的倾情祈望………………108
结语:生命绵延清明永驻………………………………114
参考文献……………………………………………………120
端午节目录
序………………………………………………………………1
导言…………………………………………………………1
一、端午由来众说纷纭……………………………………10
(一)召唤屈公回故里…………………………………10
(二)伍子胥与曹娥……………………………………14
(三)越王勾践的水军…………………………………17
(四)吴越民族的龙日…………………………………19
(五)夏至与“恶月”……………………………………22
(六)其他起源说………………………………………26
二、龙舟竞渡千古风流……………………………………29
(一)龙舟形制与竞渡仪规……………………………29
(二)龙舟竞渡历史溯源………………………………38
(三)汨罗江、湘江、长江……………………………46
(四)旱龙舟、龙船节与爬龙…………………………53
(五)现代龙舟赛………………………………………57
(六)龙舟以外的活动…………………………………62
三、粽子飘香处处端阳……………………………………67
(一)从角黍到艾香粽子………………………………67
(二)八方名粽推陈出新………………………………71
(三)域外粽子趣味各异………………………………77
(四)成鸭蛋及其他……………………………………79
(五)吃的要义…………………………………………83
四、艾蒲防疫全民卫生……………………………………87
(一)五月五日午,天时骑艾虎………………………87
(二)五月端午草,百样都是药………………………9l
(三)香囊荷包和扇子…………………………………94
(四)饮了雄黄酒,病魔都远走………………………99
(五)镇宅驱邪钟馗像…………………………………102
(六)其他避邪卫生活动………………………………106
五、人民屈原精神不死…………………………………109
(一)端午的历史教育…………………………………109
(二)人民诗人哀民生之多艰…………………………lll
(三)爱国精神不死……………………………………116
结语………………………………………………………120
参考书目……………………………………………………123
七夕节目录
序………………………………………………………………1
导言…………………………………………………………l
一、银河秋期万古同——历代七夕…………………………5
(一)从星宿到人物:牛郎与织女故事溯源……………5
(二)节日和故事的关联:牵牛织女为何七夕相会……ll
(三)魏晋风度:诗词中的七夕情结…………………15
(四)盛唐气象:文学艺术中的七夕…………………20
附:唐代小说中的七夕…………………………25
(五)精制婉转:宋代的七夕…………………………27
(六)多元混杂:元代的七夕传说……………………34
(七)成熟:明清时期的七夕传说……………………39
二、诸象深处有文章——意象探邃…………………………45
(一)灾恶纵频情依旧——牵牛星……………………45
(二)不悔人间儿女情——织女星……………………48
(三)水上相迎通衢所——桥…………………………52
(四)耿耿星盘相绕难——银河………………………57
(五)水中涤去愁污事——沐浴………………………61
(六)谁报欣喜到家门——喜鹊………………………64
(七)网上赤客何名喜——蜘蛛………………………69
(八)奇意神工凭何数——神秘的数字七……………74
三、古节新貌情义在:当代各地七夕………………………80
(一)台岛七夕:神仙祭祀和商业热潮………………80
(二)广州七夕:新型乞巧和七夕公仔………………85
(三)福州七夕:分豆结缘?商业营销?公共活动………87
(四)壮族七夕:蓄水?游仙圩…………………………88
(五)日本七夕:古今结合……………………………90
(六)花样七夕:当代年轻人如何度七夕……………92
四、中西情节辨异同:当前七夕争鸣………………………97
(一)历史和文化意蕴…………………………………97
(二)西节冲击和争鸣…………………………………l()4
(三)建构与展望………………………………………105
结语………………………………………………………107
中秋节目录
序………………………………………………………………1
导言…………………………………………………………1
一、月亮传说美善融通……………………………………5
(一)嫦娥奔月:版本演变中的审美转向………………5
(二)玉兔捣药:济危扶困的侠义讴歌………………13
(三)吴刚伐桂:惩戒与不屈的悲情轮回……………18
(四)蟾宫折桂:飞黄腾达的仕途展望………………20
(五)桂花佳酿:美德善性的现世回报………………23
(六)玄宗漫游月宫:与月亲近的瑰丽憧憬…………26
(七)拜土地神:心系回报的感恩情怀……………28
二、宴饮赏月 源远流长……………………………………30
(一)由祭月到赏月:从天象崇拜到世俗娱乐………30
(二)月圆兆人圆:几家欢乐几家愁…………………50
(三)花好月圆:祈愿祝福中秋夜……………………56
三、分食月饼同享亲情……………………………………72
(一)月饼史话:团团圆圆的祝愿……………………72
(二)儿时记忆:欢天喜地打月饼……………………85
(三)最真的爱:片片月饼片片情……………………93
(四)更妙滋味:水果与茶巧搭配……………………99
四、共此明月 民族凝聚…………………………………101
(一)异趣纷呈:各地各少数民族的欢庆盛宴………10l
(二)同一血脉:海外华人携手月圃亲情……………117
(三)文化融合:亚洲各国的中秋传统………………122
结语………………………………………………………127
参考书目……………………………………………………129
中华传统节日作为中华传统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和表现形态,千百年来绵延不绝,历久弥新。它以潜移默化、寓教于乐的形式,展示着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表达着人们对美好理想、智慧与伦理道德的追求与向往,是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和传承中华美德的重要载体。在当今世界多元文化并存、东西方文化融合的形势下,我们从现代社会的理念和视角,揭示传统节日的内在价值,发挥、拓展和强化其功能,对于保持民族特色,弘扬民族精神,增强民族凝聚力,意义重大。
由春节、元宵节、清明节、端午节、七夕节、中秋节、重阳节等组成的中华传统节日的确立与普及是一个逐步发展的过程。综观完整而和谐的节日体系,大都以自然节气的规律性变化为依托,充分体现了以自然为取向,尊重自然、随着自然物候的变化,以物喻人、进而引发对社会及人生的感怀。强调人与自然和谐、万物平等的自然本原思想。在某种程度上集中体现了中华民族对自然规律的认识和把握。这一朴素的自然观,也是中国古老的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的体现。可见,中国传统节日从时序的安排上宛如一幅自然节气变化图表,将朴素的自然观融入其中,是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的天人之情的生动写照。这种尊重自然、热爱自然的优良传统,通过一系列庄重的节日庆典、仪式等活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传承下来,历经千百年也不曾改变。中国的传统节日是以自然为本原,与自然息息相关,不仅耐人寻味,而且意味深长。
中华传统节日,集中地表现了中华民族的价值观念、思维模式、伦理道德、行为规范、审美情趣,体现了中华民族和谐为美的社会伦理思想,强调人与人的和谐、家庭和谐、邻里和睦到社会和谐的逻辑进程;体现了中华民族对生活的无限热爱和对社会进步的文化价值观;体现了中华民族勤劳、朴实、热情、开朗、健康的品质特征,民族性情尽显其中;体现了中华民族崇尚劳动、尊亲敬祖、敬老敬贤、慎终追远等传统伦理观念。中国传统节日,凝聚着历代人民对生活的美好追求和向往,是炎黄子孙心中永远不能忘怀的极其鲜明的文化符号和文化记忆,它已经成为国家和民族的文化和精神特征,成为维系中华民族融合与统一的重要纽带。
尽管各个传统节日的内涵不同,各自纪念与庆祝的形式不同,但在节日这一天,在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里,涌动着共同的情感和期盼,这是最令人激动和自豪的事情。对传统节日的传承,就是对民族之根的认同,从这个意义上讲,传统节日是值得全民族人民来纪念的重要日子。
记得冯骥才先生讲过这样的话:物质遗产是有形的和相对稳定的,而精神文化遗产是无形的和动态的,容易被忽略,受到损害也不会立即看到。比如节日文化,直到人们几乎把传统的节日忘却了,才感到了危机。现实情况的确如此,青年人对自己的文化传统缺乏必要的认知,缺少应有的感情。如任其发展,将失去对传统文化的自信和对民族传统的自尊。
节日与民族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各民族都很重视自己的节日。因此,传统节日、民族文化需要得到保护与传承。联合国在制定《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时,将“社会公
约、礼仪、节庆”列为一项需要得到保护的内容。
我们欣喜地看到,在2005年4月,国务院办公厅正式印发了《关于加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2006年2月12日,我国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正式确定501个推荐项目,其中春节、清明、端午、中秋等中国传统节日名列其中。2006年6月10日,我国首个文化遗产日正式确立。将春节等传统节日列入我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之列,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历史性的进步,是当今一代中国人文明的自觉,是将历史文明视为不可替代的珍贵的精神遗产的深刻认识与醒悟。
不仅如此,2005年6月17日,中央宣传部、中央文明办、教育部、民政部、文化部联合下发文件《关于运用传统节日弘扬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的意见》。为大力弘扬和培育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传承中华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的发展繁荣,文件明确提出了六点意见。文件指出: “中华民族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中华传统节日,凝结着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和民族情感,承载着中华民族的文化和思想精华,是维系国家统一、民族团结和社会和谐的主要精神纽带,是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宝贵资源。在中华民族的历史发展进程中,传统节日以其丰富的文化内涵和周期性、民族性、群众性的特点,深深融人人们的日常生活和精神世界,滋养着民族的生命力、创造力和凝聚力,推动着中华文化历久弥新、不断壮大。”文件强调指出: “传统节日,是中华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的重要载体。要紧紧围绕节日主题,突出传统节日的文化内涵,充分展现和传承中华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要积极开展传统节日的研究和保护,是运用传统节日弘扬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的基础性工作。”
可以肯定地说,现阶段,党和政府以及民间组织都高度重视传统文化的保护工作,和谐社会的建设与发展越来越需要传统文化及其精神的传承与支持。
中华传统节日,是从远古走向现代,从民族走向世界。它既代表过去,也代表未来,是弥足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是民族凝聚力的典型象征。我们对传统节日的研究,是对民族精神的追求,是对人生态度的探索,是为了民族文化的传承。
正是在这样的前提和背景下,我们北京东方道德研究所承担了《传统节日文化研究与推广》的研究项目。研究所的同志们并邀同人,着手编写《中国传统节日文化研究》一书。主要以春节、元宵节、清明节、端午节、七夕节、中秋节、重阳节为主,分别阐释成册。编写这套书的目的是:
1.帮助人们深入了解我国传统节日的起源和历史演变过程。传统节日的最终形成,是一个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过程,是一个逐步形成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传统节日从形式到内容,不断得到社会大多数人的认同和接受。这套书力争以比较生动、流畅的笔触叙述节日的历史演进,激发人们特别是青少年对于传统节日文化的兴趣。
2.深入发掘传统节日的文化内涵与人生境界,提炼蕴涵在传统节日中的积极的、进步的文化理念和价值取向,展示传统节日文化的永恒魅力与力量,使人们对节日的文化内涵有客观的了解和把握。
3.介绍传统节日的习俗及礼节仪式,揭示这一文化符号所以能够内化为中国人的道德意识和行为习惯且几千年不曾改变的历史必然,在现代社会,继承传统节日这一精神财富,对生活充满热爱与幸福,对未来充满憧憬与追求,展示弘扬传统节日的当代意义与价值。
除此之外,还需要指出的是,我们在设计本套书整体结构的时候,从研究的角度,拟将孔子诞辰日特别加以纪念,以期进一步凸显中华民族尊师重教的优良传统和固有特征。孔子诞辰理应纪念:孔子在2500多年前就提出了极其宝贵的教育教学思想,被古人尊为至圣先师、万世师表,孔子在当今世界范围内也有着广泛影响,被奉为人类精神文明的主要导师,是人类历史上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和教育家,成为几千年来人们最崇敬的人物之一。于是,在本套书中,便有了《至圣先师诞辰》一分册。
这套书从开始编写时就得到了中国人民大学道德科学研究院院长、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总编辑徐惟诚教授、中国著名人文学家、中国民间艺术家协会节庆委员会主任李汉秋教授、
清华大学思想文化研究室钱逊教授、北京东方道德研究所名誉所长、道德研究专家王殿卿教授、北京东方道德研究所名誉所长、伦理学家甘葆露教授等专家学者的支持、关注、指导和帮助。在此,谨向老前辈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借此机会,向参与本套书编写及组织工作的同志们致意。大家都肩负繁重的教学和科研任务,为了传承中华传统文化,为了研究和推广传统节日文化,多次集中在一起研讨,日以继夜赶写书稿,并多次反复修改书稿,为本套书的最终出版付出了艰苦的努力。他们是北京东方道德研究所的副研究员叶瑞昕博士、北京东方道德研究所的副研究员谭绍兵硕士、北京东方道德研究所的副研究员任文利博士、北京东方道德研究所的副研究员王颖博士、中国人民大学的姚郁卉博士、北京工商大学的副教授刘东超博士、商务印书馆的丁波博士、北京工业大学人文学院的王鹏廷博士。北京工商大学的李晶博士、张艳博士参加了《七夕》一分册部分章节的编写。其中,任文利博士所承担的《至圣先师诞辰》一分册,从一个全新的角度系统地整理、凝练中华民族尊师重教的传统美德及其发展演进的历史,具有创新意义与挑战性。北京东方道德研究所副研究员叶瑞昕博士与谭绍兵副研究员承担了本套书的组织和审稿工作,研究所秘书王文影女士担当了大量日常事务。
中国青年出版社的同志们对本套书的出版也给予了热情的支持、帮助和指导,并提供了有力的保障,再次向各位表示诚挚的谢意。
这套书的出版仅仅是我们研究工作的开始,书中难免有不妥之处,敬请读者和各位领导、专家和学者批评指教。
北京东方道德研究所所长、教授 张晓华
2007年1月3日
主编语
中国传统节日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和表现形态,是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和传承中华美德的重要载体。在当今世界多元文化并存、东西方文化融合的形势下,我们从现代社会的理念和视角,揭示传统节日的内在价值,发挥、拓展和强化其功能,对于保持民族特色,弘扬民族精神,增强民族凝聚力,意义重大。
序
解 题
本分册列人《中国传统节日文化研究》套书或许有人会以为颇显名不正、言不顺,于体例上不合,故于此解题中先有所说明。
以孔子诞辰而论,自历史上而言,它的确不像一个节日,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纪念日。在古代社会,人们纪念孔子所择定的日子很多。尤其在孔庙祭祀正式纳入国家祭典之后,
每年仲春、仲秋上丁日各级学校都要于孔庙行释奠之礼,而在每个月的月初与月末,各级学校也要于孔庙行释菜之礼。在此情况下,孔子诞辰作为一个纪念日反而略显黯而不彰了。辛亥革命以后,制度化的孔庙祭祀被取消,孔子诞辰在纪念孔子的们的视野中就显得特别重要了。比如在近年来的中国内地,相关组织、机构、团体会选择在孔子诞辰这一天,举办学术会议、祭孔典礼来纪念孔子。
那么,孔子诞辰有没有可能成为全民性的纪念日乃至节日呢?如果追溯一下历史的话,它在清代雍正朝之后确实曾经具有节日的某些特征。据《清史稿》记载,雍正五年, “定八月二十七日先师诞辰,官民军士,致斋一日,以为常。”从这条记载上,我们可以看到,在阴历八月二十七日这一天,官民军士要致斋一日,以示纪念。 “以为常”,则说明它在此后成为清朝的常制。与国家孔庙祀典不同的是,孔子诞辰的纪念则具有全民性特征,如“官民军士”所指示的,已经具备了作为节日的一个基本特征,而不像作为国家祭典的孔庙祭祀一样,只是针对于社会某个阶层的人有效。当然,雍正之定制在民间社会究竟是否落实下来了,的确是有一定的疑问的。
在现代社会又如何呢?这里举一个例子,在中国的台湾,曾经有一条实行了35年的“法律文件”,即《大成至圣先师孔子诞辰纪念办法》,该“办法”颁布于1968年,至2003年“废止”。该办法除了把孔子诞辰作为教师节而外,同时也把它作为一个独立的纪念日。从具体的纪念办法中,我们可以看到其中比较浓厚的官方色彩。主要是两条:一为举办纪念大会,为孔庙释奠典礼。纪念大会由各级政府官员主持,参加者除各级政府官员外,还有各相关文化学术团体之会员以及大、中、小学各级学校的师生代表。孔庙释奠典礼除主祭人员而外,受邀观礼者与此相类。除这两条而外,尚有在舆论上广事宣传,以及基于传统文化的“礼、乐、射、御、书、数”的六艺教育精神而举办的“体育竞赛、学术讲演或其他艺术康乐活动”。
2003年,该办法在台湾似乎是没有太大的争议即被废止了,究其原因,或为其浓厚的官方色彩,或为其与教师节相关规定的重合。该办法虽废止了,但与教师节同时并存的孔子诞辰纪念在台湾依然照常举行,如对于全体市民开放的孔庙释奠典礼,等等。
至于在中国今日,孔子诞辰作为一个纪念日乃至节日究竟向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发展,确实是一个让人很难回答的问题。以一个节日而论,它总是在一个民族漫长的历史沿革中逐渐形成的,民众的风俗、信仰等等在其中无疑具有决定性作用。或者有人会拿西方的“圣诞节”来和孔子诞辰比较,从名义上而言,称孔子诞辰为“圣诞”确实是名正言顺的,从所纪念的对象而言,也都是西方与中国社会各自的“圣人”。不过西方的“圣诞节”在其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履行的文化功能而言,反倒是和中国的春节更具有可比性。换言之,即便我们将“圣诞”的名义还诸孔子诞辰,它也不会承载像西方的“圣诞节”那样在西方社会的节庆文化中所履行的社会功能。因此,在确定至圣先师孔子诞辰应该纪念这样一个前提下,我们把如何纪念的问题交给时间与历史来回答。
关于教师节,它的确是现代社会的一个节日,我国内地现行的教师节是每年的9月10日,实行已经有20多年了。近年来,关于立孔子诞辰为教师节的呼声越来越高。支持者多,反对者少。因孔子在中国历史上除“圣”之外的一个重要定位就是“师”,被尊为“万世师表”。如果要选择某一天作为教师节的话,还有哪一天比孔子诞辰更为合适的呢?况且,在中国台湾、香港等地,已经把教师节确定为孔子诞辰日了。从国家的统一与民族文化认同的角度加以考虑,以孔子诞辰为教师节也是非常必要的——统一与认同正是基于同样的历史文化渊源。
反对更改教师节日期的人有的提出这样的理由,即节日的确定是很严肃的事情,现行的教师节已经实行了20多年,不可轻易更改。其实,如我们这套书所体现的,节日总是离不开其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即便是传统节日以外的一些节日,如五一劳动节、八一建军节、十一国庆节,均有其历史文化的渊源。唯独教师节庆祝日的确定,具有很大的随意性,正因为这种随意性,使节日活动本身缺乏历史文化内涵,而易流于一种形式。况且,现行教师节的20多年的历史,与孔子之为“师”的两干多年的历史相较,二者孰轻孰重是不言而喻的。
其实,究其实质,之所以立孔子诞辰为教师节在我国内地尚未能推行,源于国人对于本民族历史文化的“心理障碍”。谓之为“心理障碍”,就是说即便是讲不出任何可以使自身信
服的理由,但国人于历史文化传统总是有某种讳莫如深的“禁忌”,这种“禁忌”源于这100多年来国人对自己的历史文化的打倒、批判、破坏所形成的心理积淀。如果我们不能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解开束缚自我的心结,我们永远不可能正视自己的历史文化传统。基于这一点,本书之作,也是为解我们自身的心结而作。
叙事
本书的叙事主要是围绕孔子而展开的,头两部分“至圣孔子”与“先师孔子”是围绕孔子自身而展开的,后两部分“历史的纪念”与“今日的纪念”则是围绕古人与今人对孔子的纪
念而展开的。于此略加说明。
在“至圣孔子”一章,我们首先讲述了孔子的生平,所叙孔子生平史料多来自《史记?孔子世家》与《论语》。讲孔子生平的文字很多,我们所侧重的是讲出一个处于生活状态中的孔子。史料的甄别、组合与叙事方式的选择,包含了笔者对于孔子的理解,当然不是唯一的理解。读者如果能够从我们的叙事中确实感觉到孔子和我们一样,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这种感觉就像笔者参观山东沂南县北寨汉墓,步入墓穴,当墓壁间画像石以灵动的线条将墓主人生活时代人们的出行、贸易、游乐、嬉戏等场景活生生地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瞬息间使人感觉到他们和我们一样在世界生活,而不再是由汉墓、汉画像石所代表的“文物”景观。
对于孔子之作为历史文化的“圣人”的叙述,我们从“即凡而圣”、 “天纵之圣”、 “忠恕之圣”与“薪火相传之圣”几个层面加以展开。 “即凡而圣”是继孔子生平的叙事后对于生活状态中的孔子的进一步展开, “天纵之圣”与“薪火相传之圣”则或为对历史上的说法给出自己的解释,或为对于历史陈说的再叙。 “忠恕之圣”相对而言,是我们关于孔子之作为“圣人”的叙事中所采取的比较独特的视角。如大家看到的,本节侧重于叙述孔子的思想,但没有采取人们所熟知的“仁”与“礼”的角度加以阐述。 “忠恕”是孔子的弟子曾子解释他的老师的“一贯之道”时所提出的说法,冯友兰先生曾经把“忠恕”作为实现“仁”的两种方法加以解释。我们则采取的是朱子的说法,以“尽己”为“忠”,以“推己”为“恕”,所强调的是它们在人们的生活世界中人之自我操持与人际交往中的原则性意义。 “忠恕”既可以作为伦理生活的底线,也可以成为人们终身奉行的理想,所体现的正是儒家伦理原则“极高明而道中庸”的意义。
第二章所述为“先师孔子”,以历史传统而言,孔子首先是作为历史文化中的“圣人”而成其为“师”的,前面既已有所说明,本章则专门从孔子作为一个“教育者”的层面展开论说。 。有教无类”所论为孔子之作为普遍教育的开创者的意义, “成人之教”所述为孔子的教育以人文教育为至上, “教学相长”所论为孔子是终身教育、终身学习的教育理念的奉行者,“启发教育”与“因材施教”则是孔子的具体的教育方法。以上的教育理念与教育方法,对于我们今天的教育者依然具有启发意义,在此基础上,以孔子诞辰为教师节完全可以说是名正言顺的。
第三章与末章所述,分别是历史与今日中国对于孔子的纪念。就历史上的纪念而言,我们着重叙述了孔庙祭祀如何从家庙、学庙逐步进入国家祭祀制度的,同时,对孑L庙从祀制度的考察则尝试说明在制度化的孔庙祭祀中儒家道统的相对独立性。我们可以看到,在古代社会,孔庙庙学合一的建制,体现了孔庙祭祀与学校教育之间的密切关系,仅以这一点而言,在今天立孔子诞辰为教师节则不过是近两千年的历史文化的一种延续,虽然表现形式略有不同。末章今日的纪念,分别讨论了博物馆中的孔子与今日祭孔风波,而以立孔子诞辰为教师节作结,表达了我们的一种希望。末节所寄予的希望,其理由我们在本书的整体叙事中已充分表达,故此处所做的主要工作是有关教师节的形式与名义的考察。在此,我们把教师节定位为像护士节一样的现代社会中具有职业群体特征的节日,并把它和中国民间社会中行业“祖师爷”的信仰联系起来。并进一步指出,即便单纯视教师为一个职业群体,孔子作为教育行业的“祖师”也可以说是实至名归的。而历史文化所赋予的孔子“至圣先师”的身份,也足以体现教师这一职业群体在社会职业群体中的特殊意义。
余论
尚有两个相对而言比较重要的与孔子相关的问题,在本书中没有述及,在此略作补充说明,并说明它们未纳入本书叙事的缘由。
其一为孔子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于空间而言可划分为两个部分,一为“儒家文化圈”范畴内的东方世界,一为在现代社会唱主角的西方社会。于时间而言则亦有历史与今日之别。以历史而言, “儒家文化圈”对于孔子的态度视其受儒家文化影响的轻重而定,但总而言之,与中国古代社会对待孔子的态度大同小异。当然,至于孔子对于它们的民族、社会所发
生的影响是通过与它们本民族的历史文化发生某种微妙的关系而实现的。
举一个例子,有学者认为,日本近代社会改革与明儒王阳明思想对其社会发生的影响有关。日本人高濑武次郎曾这样讲: “大凡阳明学含有二元素,一日事业的,一日枯禅的。得枯禅之元素者可以亡国,得事业之元素者可以兴国。中日两国各得其一。”这句话对阳明学本身的理解是否正确并不是很重要的,他所指出的中日两国所得于阳明学二元素的歧异,真正说明的是文化传播中本民族文化对于外来文化的消化、融释作用。况之于孔子也一样,以历史而言,儒家文化圈的各个民族国家同样尊崇孔子,但所理解与接受的孔子是各不相同的,各有其本民族的历史文化传统的影像投射于其中。
就现代而言,应该说儒家文化圈中的日本、韩国,在不同程度上均已步人了西方现代社会的发展进程之中,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文化和它们本民族的历史文化传统一样,在现实社会中逐渐处于一种略显边缘化的地位。不过,与中国内地相比,历史传统(包括儒家文化)在现代社会中显然要扮演着更为重要的角色。
孔子对于西方社会的影响,以历史而言,人们比较集中探讨的是孔子对于西方启蒙运动的影响。西方启蒙运动的思想家确实有一些人承认受到了来自东方的孔子的影响,不过对于这一历史事实应该怎么看,却有不同的观点。有人认为孔子确实对他们发生了影响,有人认为孔子对他们发生的影响源于其对孔子的“误读”。其实, “误读”在文化传播中几乎可以说是一种必然,在历史文化背景相近的“儒家文化圈”内部尚且如此,何况东西方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之间的传播。但是,无论如何,孔子对于西方启蒙运动的影响都不应该被夸大,启蒙运动从根本上讲,是西方历史文化发展过程中的一种自我调适,孔子的影响最多只能是一种助缘。
孔子在今日对西方社会的影响如何呢?如果说在儒家文化圈的东方社会,孔子今日的影响尚属边缘的话,那么,孔子对今日西方主流社会的影响可以说是无从谈起了。如果说有什么影响的话,我们只能提出一些或无实质性内容、或为属于偶然事件的个案。
如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议会经投票表决,通过了以9月28日孔子诞辰为加州的“孔子日”。加州孔子日的设定,其宗旨在于“实现加州对教育的支持和对多民族文化价值观的尊重”。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加州“孔子日”的设定很难说是孔子对现代西方社会产生了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它的宗旨所体现的价值预设即“对多民族文化价值观的尊重”,所体现的毋宁说是西方文化自身在现代社会的一种调整,如所谓的“文明”、“文化”的多样性所体现的。加州议会通过“孔子日”的议案当然离不开当地华人社会的努力,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如该议案的起草者本田为加州议会的日本裔议员。
再有一个个案就是曾经在国内引起争论的关于“诺贝尔奖获得者说要汲取孔子的智慧”的报道。国内的争议主要集中在此事是真是假,是否真有此报道,还是只是以讹传讹?后经多方努力,事实得以澄清,我们也有幸看到了澳大利亚《堪培拉时报》1988年1月24日发表的该报道的原文。该报道颇有语焉不详的地方,但基本事实尚属清晰。事情发生在当年在巴黎召开的以“面向21世纪”为主题的第一届诺贝尔奖获得者国际大会上,提出汲取孔子智慧的是1970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瑞典的汉内斯?阿尔文博士,他是在大会的新闻发布会发言时作如此陈述的:“人类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回到25个世纪以前,去汲取孔子的智慧。”该报道还介绍了阿尔文博士的背景,他主要致力于空间研究,但他的研究工作无意中成为“星球大战”的序曲,还提到了他批评西方各国国防部为“大批杀伤平民部”。从这些信息中,我们很难判断阿尔文博士是在何种意义上提出“汲取孔子的智慧”的(或许是在维护世界和平的意义上),倒是可以看到西方科学家的人文关怀。
以上所列举两事经常见诸国内媒体报端,在国人对于传统的态度中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似乎只有异域文化对于中国传统的尊重方能有足够理由打消国人对于自己传统的种种顾虑。其实冷静下来思考,二者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如果传统在过去、在今日只能带给我们自身以专制、愚昧、落后的话,那么,即便在异域它如何享受荣耀,我们均可以弃之如敝屣。这是我们没有将孔子对世界的影响纳入本书的叙事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孔子对异域文化的影响只有通过融入异域文化之中才有可能真正的发挥其功效,换言之,不同文化对于孔子的尊崇也具有各不相同的历史文化内涵,他们对于我们今天如何对待孔子只有借鉴意义,而没有决定性价值。最后要提的一点是,作为与西方文明、阿拉伯文明和印度文明相并列的以孔子为代表的中华文明,如果要在全球化的今日世界发挥影响力的话,最终取决于他在中国本土究竟能够发挥怎样的影响力离开这一前提,谈论孔子对世界的影响则不免于奢侈与虚妄。
本书叙事中的另外一个缺失.是没有对“五四”新文化运动之“打倒孔家店”给出更多的评价,而只是对“五四”对今日国人于传统文化的态度的影响略有提及。从古代社会对于孔子的纪念直接跃入今天博物馆中的孔子的纪念,确实略过了一个重要的历史时期。如果对此非要给出什么理由的话,只能说如何评价“五四”之“打倒孔家店”在笔者心目中尚未能形成一个明确的观念,只好付诸阙如。
无论如何,这本小册子的主题本身所蕴涵的意义.远非这本小册子与笔者所能穷尽,在叙事与评议之间,我们尽量保持平实的论调。如果所论能够给读者带来一定的启发,就此展开相关问题的思考。我们的目的也就初步达到了。
重阳节
前言
中国传统节日之日期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历了一个漫长而复杂的历史时期才最终确立的。与农业文明的发生发展同步,先民们中普遍存在的各种与季节时日相应的禁忌、祭祀、庆祝等活动应运而生。这些活动,都是节日风俗的重要元素。不过,最初这些禁忌、祭祀等活动并不是作为节日风俗存在,而是先民们在与自然打交道的过程中,对神秘莫测的自然界的崇拜与敬畏的反映。在商代,禁忌、祭祀等活动就广泛分布在日常生活的流程之中,具有非常显著的普遍性特点;而到了周代,经过长期积累,统治者开始“制礼作乐”,这些民俗上升为“礼”,在“礼”的规范下,祭祀、庆祝等活动开始按季节相对集中在一些“吉日”进行;到了春秋战国时期,节日的雏形开始出现,节俗主要内容集中在了四时八节、岁首、岁末和朔望以及一些相对特别和重要的干支日。之后,随着统一国家的建立,历法的颁布,传统的节日逐渐固定下来。
重阳节的发展也大体上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
中国传统节日中,有因为暑往寒来自然变化而形成的,如冬至、立春、夏至、秋分等,有些节日却与季节的变化无直接的关系,而是因人们在特定日期的特定活动,历代沿袭,逐渐成为一种传统,如端午节、重阳节等。南宋陈元靓对此有过十分精彩的描述,他说: “有天之时,有人之时,寒暑之推迁,此时之运于天者也。历书所载盖莫详焉,至于因某日而载某事,此时之系于人者。端千绪万,非托之记述则莫能探其源委耳。……彼仲夏之重五,季秋之重九,岂天之气候然也,而人实为之,使微考订,孰知竞渡之由楚灵均,登高之因费长房乎。”冬至、立春、夏至、秋分等“有天之时”,是在历法中有明确记载的日子;端午、重阳等,这些节日是“因某日而载其事”的“时之系于人”的节日,即端午、重阳本来不在历法之列,人们固定的在五月初五、九月初九举行一些如竞渡和登高这样的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就把五月初五、九月初九作为固定的节日,有了“端午”、 “重阳”这样的名称。就是说,这些节日的出现,与人们的生活实践密切相关。这是我们在理解重阳节的文化价值前必须首先把握的前提。
作为一种人为形成的传统节日,重阳节节俗的形成,也并非与季节变化没一点关系。从季节交替的角度看,重阳节在民众生活中是夏冬交接的时间界标。如果说上巳、寒食是人们度过漫长冬季后出室畅游的春游,那么重阳大约是在秋寒新至、人们即将避居室内时的具有仪式意义的秋游,所以民俗有上巳“踏青”,重阳“辞青”。明代京城人好于重阳至西山赏红叶或洗温泉。也有人携带酒菜,到郊外痛饮终日,称为“辞青”。清人潘荣陛《帝京岁时纪胜》就记载了重阳“辞青”的习俗。重阳时已是深秋,草木绿意不再,但秋的成熟,也有别样的韵味,漫山的红叶,便是晚秋亮丽的风景,重阳节就是北京赏看红叶的好时节。上巳(清明)“踏青”,重阳“辞青”这些都是围绕着人们对季节变换的感受而展开的,是传统节日与季节交替直接结合。
重阳节因人事而起,其节日文化的形成发展,与社会文化的发展息息相关,这在重阳节由驱邪到欢宴的节日气氛的演变中有清晰的体现。重阳节从魏晋确立以来,郊宴与祈寿已逐渐成为节日文化的主流,到唐宋,随着社会经济、文化的繁荣,逐渐从禁忌迷信的神秘气氛中解脱出来,向礼仪性、娱乐性的方向发展,演变成为真正的良辰佳节。唐宋以后,在重阳节的风俗中,增添了许多文化娱乐活动,如秋游、放风筝等。节日内容日益丰富多彩,把节日民俗活动推向了高峰。如,陕西汉中城固县就有重阳节放风筝的习俗,据明嘉靖《城固县志》载: “九日,儿童登高,竞放风筝,日:迎寒。”无独有偶,远在岭南的广东诸地,同样也有这类游戏, “重阳有墓祭者,亦曰登高,细民放风筝”。另外,在我国北方少数民族中,重阳节还融进了骑射、围猎等活动。随着岁月流逝,一些民俗体育活动内容增加到重阳节的习俗中,重阳节的迷信信仰成分越来越淡薄,逐渐演变为了一项民间综合性的郊外游乐活动,并一直延续到今天。新中国建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后,党和政府因时制宜,将重阳节定为全民敬老日,既是对传统的继承,又是对传统的发扬。
在重阳习俗逐渐由驱邪避灾向欢宴祈寿演变的同时,随着民族文化的日臻完美,重阳节的文化内涵也产生了质的升华与演变,派生出历代文人、学者、士大夫借重阳节抒情达意的高雅文化现象。文人学者在自身生活的特定环境条件中感悟着九九重阳节,并以重阳为主题在文坛史海中留下了许多不朽的佳句名作。这些传世名篇中,除了欢庆的节律,同时也蕴涵着由季节而感生的悲秋的情结,蕴涵了古人浓郁的生死忧思。古人欣赏永恒、宁静和万古不易的自然,传统文化寻求在静穆和空寂中享受生命的永恒,在自然风物骤变的重阳节,古人的心头溢满了凄伤与哀怨,在除邪避秽的原始动机里,在辞青登高的群体活动中,在插茱萸饮、菊花酒的优雅行径间渗透着浓烈的祈求长寿的情绪。
诗词是抒发人情思的最好工具,一年中,重阳节是最撩人情思的。重阳时值深秋,有澄净天宇。秀朗山水,碧涧红叶,斗奇金菊;有萧瑟西风,凋零草木,重阳的景色是如此丰富,反差又是那么强烈,诗人的种种情感几乎无不与之耦合,遂使重阳成为历代诗歌创作的丰收季节。诗人看重重阳显然与对自然之秋情有独钟有关.一年四季的自然转换中秋的特质不是单一的,在展示自然物衰败凋零的同时,也预示着成熟与收获。秋的这种特质就具有了引发人的悲戚与快感的双重功能,淅沥的秋雨,哀鸣的秋蝉,枯黄的秋草,零落的秋叶,无疑会引起诗人的一怀愁绪。当一怀愁绪借助凄凉萧瑟之景倾泻而出时,便产生了无数荡气回肠悲怆慷慨的悲秋高唱。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这是王维的重阳;“旅鬓寻已白,乡书久不来。临觞一搔首,座客亦徘徊” (《九日登巴台>),这是自居易的重阳;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醉花荫>),这是李清照的重阳;“雍雍新雁咽寒声,愁恨年年长相似” (《谢新恩》),这是李煜的重阳; “眼看菊蕊,重阳泪落如珠,长是淹残粉面”(《斗百花》),这是柳永的重阳; “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阮郎归》),这是晏几道的重阳; ‘‘思量却也有悲时,重阳节近多风雨” (<踏莎行》),这是辛弃疾的重阳。
综观历代重阳诗词, “遇重阳叹别老”是最常见的一种模式。杜甫<九日蓝田崔氏庄》诗写于唐肃宗乾元元年(公元758年)重阳节,诗人感慨人已老去,面对秋景更生悲伤,只有勉强宽慰自己“明年此会知谁健,醉把茱萸仔细看”。诗人抬头仰望秋山秋水,如此壮观,低头再一想,山水无恙,人事难料,自己已这样衰老,又何能长久?诗人沉重的心情和深广
的忧伤自然流露,极尽悲天悯人之意。虽然心情如此复杂,作者却仍盯住手中的茱萸细看,不置一言,却胜过万语千言。杜甫目睹苍凉恢廓的秋景,从自己沦落他乡年老多病的处境出
发,推己及人,写出了人生的艰辛,其忧黎民伤世事的情操跃然纸上。
做客他乡者的思乡怀亲之情,在平日自然也是存在的,只是不太显露,可是一旦遇到某种触媒,最常见的是“佳节”,就很容易爆发出来,甚至一发而不可止,这就是所谓的“每逢佳节倍思亲”。这种体验可以说人人都有,但在王维之前,却没有人能用如此高度概括的诗句成功地表达过,而一经诗人在《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诗中道出,就成为最能表现客中思乡感情的格言式的警句,在“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两句中,诗人好像遗憾的不是自己未能和故乡的兄弟共度佳节,反倒是因佳节未能完全团聚给兄弟带来的缺憾更须体贴,这是曲折有致,出乎常情。
到今天,随着人们认识水平的提高,重阳悲秋的意境已完全被欢快愉悦的节日喜庆所代替,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写的重阳,格调与古人截然不同。毛泽东1929年的《采桑子?重阳》写道: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诗人以雄视千古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克敌制胜的大无畏英雄气概,通过对秋天战地景色的描绘,抒发了对革命战争的由衷赞美之情,语言轻快,富有哲理。
从最初的避邪,到重阳欢宴,到重阳祈寿,到今天的重阳敬老,重阳节文化的发展,也是人与自然关系的生动反映。古人在九月九日重阳节以登高、插茱萸、饮菊花酒等形式,辟除灾难,祈求长寿,是古人对自然无助的诉求;而今天,我们把重阳节作为一个尊老敬老的节日,以全社会的力量去关怀老人,让老人能老有所养,老有所为,在敬老中,让老人们能发挥余热,人老心不老。
今天,重阳节作为全球华人的共同节日,成为联系海内外华人的节日纽带,每年举行的重阳祭黄帝、重阳祭妈祖,凝聚了千万中华儿女认祖寻根、情牵梦绕的文化认同感。
重阳文化就其学术价值而言,在历经两千多年的形成、演变、发展的漫长过程中,紧紧围绕健康平安、洪福长寿、吉祥如意、趋吉避邪这一企盼美好未来的主题,演奏着中华民族自强不息、锐意进取的主旋律,其学术研究价值堪为民俗文化研究之瑰宝,社会意义与历史意义影响极其深远。
春节序
走马观花话新年
“百节年为首”,春节是极具韵味和独具魅力的中华第一节。因此,选取春节作为研究对象,对春节的兴衰变迁、神话传说、年俗民艺、文化底蕴等进行系统梳理本身就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近年来人们感到年味越来越淡,不仅是因为春节产生的时代背景不复存在,而且在于我们自身把极具文化意蕴的春节演化成了纯粹的大吃大喝,把内涵丰富的春节变成年复一年的模式。春节淡而无味,原因在于我们抛弃了传统新年的文化内涵。因此,只有走进传统春节的盛典,品味丰盛的节日大餐,欣赏丰富多彩的民俗民艺,体验内涵丰富的春节礼仪,才能重新找回新年的感觉,找回渐去渐远的年味。所以,挖掘春节的意蕴,对于澄清人们对春节的种种错误认识,让百姓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春节,也具有非常及时的现实意义。
虽然关于春节的典籍资料卷帙浩繁,今人对于春节的研究或者普及读物也并不少见,但是这些资料要么是过于学理性的研究,艰深晦涩,普通百姓很难读懂,因此不利于春节文化的普及。要么是一般性泛泛的资料介绍,让人眼花缭乱,而且对春节的文化意蕴挖掘不够,也不利于传承数千年来积淀下来的年文化。本书选取一个独特的文化视角,以“大春节”为研究内容,按照过年的时间顺序,把凌乱浩繁的资料变得有序而丰富,同时在梳理资料的过程中,又注意画龙点睛式的点出每一年俗独具的文化意蕴。既有学理性的研究,又注意非研究性读者的实际需要,力争做到深入浅出,雅俗共赏,既像在欣赏一幅徐徐展开的中国年俗的画卷,又像从腊八开始亲历完整的中国新年。
春节是令人快乐的,每个中国人都会认真地过好每一个春节。但是年的初始含义是什么,它是怎样产生的,又经历了怎样的兴衰变迁,并不是每个人都追问过的。据古籍记载,“年”的最初含义是谷物成熟的意思,后来才是一个计时单位。人们为了庆祝谷物的丰收,总会聚在一起尽情狂欢,感谢诸神的恩赐,这就是上古的腊祭,也是中国新年的雏形。关于新年的起源,民间还流传着一些美丽的传说。有人认为“年”是怪兽,每隔一定的时间就到村子里吃人。后来,人们摸清了“年”怕红、怕响的特点,就在它快出来吃人的时候,贴大红的春联、穿红衣服、放鞭炮等把“年”吓跑。还有人认为是一个名叫万年的青年,因为制定了历法,为纪念他的功绩,就每隔365天庆祝一下。虽然这些仅仅是民间流传的传说,但却为
今天的春节增添了神话般的色彩,使新年的味道也更加令人回味无穷。“春为岁首”,因此春节也受到历代百姓的重视,年俗更是五花八门。起源于上古的春节,经过五千年中华文明的积淀,就像一本任时光冲刷而永不退色的经典,愈久弥新,耐人寻味……
“吃过腊八饭,就把年来办”。在传统保存相对完好的农村,认为吃过腊八粥,就拉开了新年的序幕,开始准备过年的年货。 “腊月八日粥,传自梵王国”,这种认为起源于佛教圣地印度的腊八粥,今天因为其营养丰富、味道鲜美仍然受到男女老幼的喜爱。也有人认为,腊月二十三祭灶以后才奏响了新年的序曲。 “二十三啃糖盘,再过七天就到年”,说的就是用麦芽糖等祭品送灶王爷回天宫向玉皇大帝述职的年俗。人们以各种祭品讨好灶王爷,为的是他能“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送走灶王爷,接下来人们开始扫尘,全面打扫卫生,把一年的“穷气”、“晦气”统统赶出家门,也为新年准备一个清洁的环境。 “过个大年,忙乱半年”,是说人们赶年集、办年货的盛况。过年的食品,鸡鸭鱼肉、年糕、花馍一样都不能少。过年的用品,年画、对联、鞭炮、烟花、灯笼、锅碗瓢盆,样样齐全。祭祀用的祭品,香炉、香、红蜡烛、烛台、神像、供品,更是马虎不得。新年不仅要有新环境,而且人们从头到脚都要换上新衣服,厅堂挂上新年画,处处绽放新气象。等到年味酿制得像经年的老酒,充满街头巷尾的时候,也就终于盼来了迎送两岁的除夕夜。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等到月穷岁尽,终于迎来了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于是,春联、年画纷纷粉墨登场,鞭炮、烟花也争先恐后地凌空绽放。当人们喜气洋洋地吟诵上仄下平的春联,品味汉字文化之韵味的时候,或许会遥想到后蜀之主题写的第一对联语“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或许能嗅到当年朱元璋挥毫写下的“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这一春联诱人的馨香。当人们兴高采烈地念叨“福到了,福到了”的时候,心中也一定憧憬着对来年福气、福运的向往,因为幸福正从他们合不拢的双唇边溢了出来,他们皱纹舒展的额头、满面春光的脸庞都在诉说着他们生活的劲头。当喜庆热烈而又连绵不绝的鞭炮响彻神州大地的时候,在外漂泊的游子一定会搭乘“春运”的列车,回到魂牵梦萦的老家。去“家坟”上请逝去的祖先“回家”过年,是每个男性家庭成员除夕必须参加的年俗,因为团聚是这个节日最终的主题。当刚刚归来的游子终于坐在年夜饭的餐桌上,品尝这一年中“最后的晚餐”的时候,当在餐桌上聆听妈妈嘘寒问暖的唠叨声的时候,当春节联欢晚会的现场终于敲响了新年的钟声的时候,一年的疲倦终于在温情脉脉的氛围中得到了彻底的释放。今夜无眠,整个华夏大地灯火通明,照亮人们踏上幸福生活的康庄大道……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迎来这“岁之元,月之元,时之元”的“三元之日”,春节也就进入了高潮。家家都盼望新年的第一天开门大吉,因此总要选好开门的时辰和方位,迎接新年的到来。初一第一要事祭祖先,然后才能走街串巷,街坊邻里作揖拜年。磕头、作揖这种古老的拜年方式,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只有在电影或小说中才能看到了。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用更多的方式表达对亲友的祝福:无论是千里之外飞来的贺卡,还是无线电波里传送的亲友的祝福,无论是亲自登门拜访,还是机关单位盛行的新年团拜,人们都在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传递着真诚的关怀和新年的祝福。最快乐的是那些得到压岁钱的孩子们,终于可以自由地实现攒了一年的愿望,买自己渴望已久的玩具和食品。过完最令人激动和兴奋的除夕和初一,新年还没有过完。接下来回娘家拜年,则无论是新婚夫妇,还是老夫老妻,都积极参与的年俗。回娘家的礼物,总是精挑细选,而且要寓意吉祥。岳父母更是年前就备下了丰盛的宴席,让自己的女儿、女婿、外孙们一饱口福。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一起,尽享天伦之乐,就像一幅散发着浓郁亲情的新春年画。这样饱含亲情的节日,无论哪个中国人都会停下手中的事,认认真真地过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年。在文化交流日益频繁的今天,我们的春节也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在世界多元文化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中国的大年节是由许多小节组成的,因此要过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年,迎财神、送穷神、戴人胜、闹元宵,一个都不能少。“破五不串门,家家剁小人”,说的是初五剁馅包饺子送
穷神的习俗。同时, “穷鬼去,福星来”,送走穷鬼,还要迎接财神。这一送一迎的年俗活动,寄托着人们对未来生活穷去福来的全部希望。 “七”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是个神秘而吉祥的数字,因此认为人的生日在正月初七也就有了特殊的内涵。人日戴胜、登高赋诗、吃七菜羹、食煎饼等习俗,都说明自古以来先人们对“人事”的强调,对人自身的尊重。正月初十是石头的生日,人们要对石头进行礼拜。这一天还是老鼠娶亲的日子,人们要早早休息,以免打扰老鼠迎亲,因为你扰它一天,它就会扰你一年。元宵节则是中国春节的第二个高潮,闹元宵后,直到二月二,龙抬头,新年才逐渐落下帷幕。
过完春节这样的中国大年节,我们也终于明白了中国之所以成为世界文明古国的秘密,明白了孕育并滋养了中国人的是怎样五千年的文明。因此,我们每一个人也因此会变得更加丰富而深沉,我们心中将会充满着一往无前的力量,继续让这个民族文明而强大……
元宵节前言
导 言
元宵,多么朦胧又透亮、通俗又诗意的一个节日名称。
每到农历的春节前后,神州大地虽然还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天气,但人们好像对冬的严寒已经不耐忍受或对春的讯息迫不及待,就开始张罗着迎新春过新年了。此时的春意,几乎完全是靠人的一股热情劲烘托出来的。
中国人重视过年、喜欢过年。他们赶时间、拼干劲,在春节之前要完成旧年的工作,以轻松的心态迎接新年;他们冒严寒、挤火车,千里迢迢,也要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传统的中国人,一过年就是半个月,从正月初一到十五,一直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气氛中。
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可说是春节的继续,也可说是春节的尾声,还可说是春节的高潮。到了这一天,春节的喜庆得到回味,同时又增加了许多春节时没有的娱乐喜庆内容;而过罢了
这一天,人们又要投身于生产劳动之中,或又要与家人分别,所以抓住这个机会,放松一把、狂欢一把,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传统的中国人,过元宵节还与过春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月初一开始的春节,还是天寒地冻的时候,人们的活动主要在白天进行;一到晚上,漆黑的夜幕虽然为人们燃放烟火准备了理想的条件,但在严寒的驱使之下,人们多半时间还是在家中与家人围坐在火炉旁,享受火炉和亲情的温暖。而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就大不一样。所谓“元宵”,就是新年的第一个月圆之夜,此时的天气,或已接近春的脚步,或已经步入真正的春天,天气开始转暖,大地开始复苏,尤其在这新年的第一个月圆之夜,人们的活动自然主要安排到了夜晚;而且,在圆月的感召下,人们按捺不住一腔澎湃的激情,都会走出户外,参与集体的欢庆活动。在这个节日里,人们体会到的不仅仅是一种与家人团圆的亲情,还有浓浓的乡情,甚至还有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的天人之情。
你看,在元宵节里,天上的明月与人间的灯火,多么融洽地交织在一起。看远处,地上灯如星汉;视眼前,楼头月如灯笼。这正是初唐杰出诗人卢照邻(约636—695) 《十五夜观
灯》中“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的诗意境界……
你再看,那一盏盏辉煌的花灯上,或在大门及显眼的柱子镶壁上,题写着一副副歌咏节庆、表达百姓美好心愿的灯联,有的简单地写着“金吾不禁,玉炬高悬”;有的则写着“十二楼台春旖旎,三千世界夜光明”;有的写着“人山人海,不夜城中,看一代琉璃世界;卿云卿月,长春院里,好几处歌舞楼台”;还有的写着:“金吾不禁,玉宇无尘,赛灯会,猜谜题,短巷长街,胜负拼将今夜月;世界澄平,国家安义,歌春莺,舞秋燕,红男绿女,联翩共祝太和春”……灯联内容与灯节气氛融为一体,凭添几多春色。但从这些灯联,你已经感受到了元宵佳节的欢快喜庆气氛。更有那贴在灯笼上的一条条巧思妙想的灯谜……
在这边的空地上,人们熙熙攘攘,但听锣鼓喧天,节奏铿锵,人们拍手叫好,笑声朗朗。这是乡里人们又舞起了长龙,耍起了金狮,或踩上了高跷。在这披挂上阵的民俗活动中,贯
注着乡人们对今年一年美好幸福生活的热切期盼。
在那边临时搭起的台子上,传来了笙歌阵阵,那里的秧歌或旱船唱得正起劲、冲得正开心。那装扮的大姑娘花枝招展,小后生文质彬彬,老头儿装疯卖傻,丑婆子扭捏作态……引得台上台下一片喝彩。还有那上绘“游龙戏凤”的精巧旱船,小娘子端坐船中,老艄公摇橹引路,亦唱亦舞,配合默契,也唱出人们对生活的美好心声。
当然,你别忘了,正月十五闹元宵的真正主角还不是这些灯联谜题、杂耍秧歌之类,而恰恰是那些来来往往的各色游人。平日里,大家都忙于自己的生计,哪有工夫出来闲耍?只有到了这一天,才可以尽情游览。那老年人感受着太平世界的喜庆,脸上的皱纹绽放出开心的笑意;小孩子手执花灯,在人堆里乱钻,唧唧喳喳,好不热闹。更有那些小伙子,东张西
望,说不定心中惦记着在人丛里“偷看二八小娇娘”呢!尤其那些大家闺秀,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有这样一个走出来的好机会,怎能放过?她们在丫鬟婆子们的陪同之下,乘
坐花轿或马车,来到热闹拥堵的十里长街,走下轿子马车,随人流观灯看人,怡情娱心,说不定还会在这良宵佳日成就一桩姻缘美事呢……更有一些妇女不知不觉成群结队去到城墙边走桥摸钉,祈愿福祗了……
这是传统社会里中国人的元宵节。这里寄托着勤劳善良的人们对新生活的美好向往和祝愿,融注着人们对人间真情的珍重和呼唤,也饱含着农业社会里人们对天地自然的尊崇和礼拜。
元宵,就是这样一个朦胧又透亮、通俗又诗意的节日!
然而,时至今日,有人说,元宵节只剩下吃元宵(汤圆)了。不过,在快节奏高效率的现代社会里,谁说不要精神愉悦?谁说不要人间真情?又谁说不要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呢?要继承传统元宵节的文化功能,接受元宵节给我们的人生警示,就让我们先走进传统社会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吧!
清明节前言
感物思亲惜春正命
清明,在我国节日岁时中,独具双重身份:节气兼节日。
清明本为二十四节气中的一个, 《孝经纬》说: “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乙,为清明。”即公历每年的4月5日前后。清明二字的由来,据《岁时百问》上说: “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亮,故谓之清明。”《三统历》上也说: “清明者,谓物生清净明洁。”我国大部分地区每逢这个时节,总是将万木凋零、银装素裹的严冬气象抛在身后,迎来莺飞草长、生机勃发的暖春气象。这个充满融融春意的节气,给了农民春耕春种的信号,如农谚所说: “清明下种,谷雨栽秧”, “清明谷雨紧相连,浸种春耕莫迟延”。插柳植树也正是时候,所谓“栽树没有过清明,插根枯枝也转青”。
唐代诗人杜牧的名作: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将这个农人的节气与一个充满哀思的节日紧紧连接在一起。祭奠祖先、缅怀英烈、悼念亡人是清明节的主题。 “又是一度清明至,道路泥泞人伤悲。死者魂魄已飞散,人作古黄土葬埋。老天有情雨作泪,墓前祭古酒一杯。凄雨和泪悲肠断,活者常为此节哀!”
民间流传的这首《清明吟》将这个节日固有的哀思渲染到极致。
节日的基调是悲伤的,但由于时值春天,人们在出城扫墓之余也会顺便踏青游春。这种悲中有欢的奇特节日景象便在中国历史上周而复始地出现着。因此,该节日的习俗比起其他的中国传统节日,要显得更加博杂一些,像冷食、上坟、踏青及放风筝、荡秋千、拔河、斗鸡、蹴鞠等等,都是节日期间的风俗。宋朝诗人吴惟信《苏堤清明即事》: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体现清明节俗悲欢结合的演变趋势。
清明节俗,作为一个民族共同体在漫长的岁月里形成的、以时节为标志的文化活动,具有全民性的情感辐射面与价值取向性。纪念祖先是其情感本体,凝聚族群是其文化功能,提扬正道,则是其内在深沉的价值取向。北宋诗人黄庭坚《清明》日: “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垅自生愁。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人乞祭余骄妾妇,上甘焚死不公侯。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诗中提炼出世上的两种人:一种人,活着时委琐卑下,像诗中所提到的到墓地偷吃别人的祭品,回家后还要瞒妻骗妾自吹自擂的那种人;另一种人,活着时光明磊落,乃至为了信念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如诗中提到的为避官位而被烧死的介子推。这两种人虽然从表面上看都是一死,但并非像诗中所说“贤愚千载知谁是”,事实上,在中国的文化里,死并不能带走一切,也不能掩盖一切,一个人的是非功过,人们在其死后总会为其盖棺定论。从这个意义上看,诗中提及的前者死了,毕竟轻如鸿毛,为人耻笑;而后者之死,则重于泰山,彪炳史册。
唐人宋之问的《途中寒食诗》最能揭示清明文化的意蕴。诗曰: “马上逢寒食,途中属暮春。可怜江浦望,不见洛阳人。北极怀明主,南溟作逐臣。故园肠断处,日夜柳条新。”
诗人寒食(清明)节正逢公务旅行,不免凄然思乡念祖,进而由自己之“小家”推想到国家之“大家”,祈望国家能有明主造福天下。自己之“断肠”毕竟是暂时的,如能迎来“日夜柳
条新”的勃勃生机,那才是万民之福啊。可以说,时在清明,不分南北,人们寻根问祖,秉烛擎香,正是要怀念那些古圣先贤,汲取他们伟大的人格力量,以此激发活人的生存意志,绵延族群的发展动力。古老的中华民族就是在这种节俗文化中新陈代谢,亘古弥新。
端午节导言
2004年5月初,一则有关韩国将向联合国申报“端午节”为“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的消息在媒体披露后,立即引起众多国人的强烈反应。请看当时媒体报道标题:《保卫我们的端午节别让屈原恸哭地下》、《长沙岳阳群众集体签名,呼唤保护文化遗产》、《湖南保护端午节拉开序幕,申报工作纳入工作日程》、《岳阳副市长表示,岳阳“端午申遗”全民
总动员》。
一篇名为《端午节不再姓“中”》的文章评论道: “这不仅仅是一个传统节日的得失,不仅仅是少了几项庆祝活动,更重要的是,中国的传统节日文化内涵丰厚,留存在华夏民族独特的文化记忆,每过一次传统节日,就是中华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的一次加强和洗礼。如今,这个拥有2000多年历史的传统佳节眼瞅着即将成为他国的国家遗产,如果国外申报成功,我们该有多么尴尬?”
各界人士就此开始反思。作为全国人大代表,曾向“两会”提交“将中国传统节日作为法定节假日”议案的中国人民大学校长纪宝成称,韩国、日本、越南等许多亚洲国家都有过中国传统节日的习俗,其他国家抢先将端午节列为本国的文化遗产进行申报,应该引起国人的反思。端午节最早起源于中国,理所当然应该先由中国提出申报。著名作家流沙河感叹
道,传统节日目前处境尴尬,而洋节却备受推崇,每逢洋节,那种喧嚣让人瞠目结舌。而每逢端午、重阳、中秋,却相当冷清,让人痛心疾首。知名学者魏明伦表示, “为什么非要等到别人申报时,我们才能重视呢?如果不重视,就算我们申报了又有多大用处呢?”传统节日的冷清可以看成是民族文化的一种断裂,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很复杂。但无论如何,国人不应该眼睁睁看着传统节日从我们生活中消失。
与此同时,端午节之争也受到境外传媒的广泛关注。新加坡《联合早报》的文章认为端午节之争突显中国传统文化的悲哀。文章写道,韩国要将端午节申报为本国文化遗产的消息让很多中国人震惊,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发源于中国的传统节日被联合国认定成别国的文化遗产。不论韩国的申报能否成功,这件事至少让人们认识到,平时不经意的一些节日和习俗,其实也是无价之宝,甚至可以作为文化品牌拿到世界上去为民族争光(或许还能带来商机)。文章最后写道,在文化和精神层面,拥有13亿人口的中国不可能依靠外来文化凝聚新的民族精神。在这一点上,还真的应该走出一条有中国特色的文化建设新路,而恢复和发扬传统文化的精华则是这条新路中的应有之义。
最终,韩国称其申请的只是非物质而非“端午节”,并提出由中韩共同申遗的解决方案。2005年11月,尘埃落定。由韩国申报的“江陵端午祭”在巴黎时间11月24日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确定为此次43个“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之一。一度沸沸扬扬的中韩端午节“申遗”之争以韩国的成功而告终。此次“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也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三批宣布无形遗产名单,该宣布制度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认识到无形遗产在人类历史上所占价值和保存必要性后,于2001年开始实行的。
“韩国申遗成功对我们的端午文化不会有什么冲击,无形文化遗产是全人类共享的财富,我们的文化传统被别国认同,我个人认为不是一件坏事。”中国民俗学会理事长、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刘魁立随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刘教授介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非物质遗产申报的要求是每个国家每两年才能申报一项,中国急需保护的非物质遗产很多,所以才导致此次韩国抢先申报。 “江陵端午祭其实与我们的端午节不是一回事。”而中国民俗学会秘书长、北大教授高丙中则就此表示,韩国的端午祭实际上是由舞蹈、萨满祭祀、民间艺术展示等内容构成,这与中国人吃粽子、划龙舟、纪念屈原是两回事, “唯一的相同点是时间框架,都是在中国的端午节期间举行。”韩国申遗成功实际上给我们带来了很好的启示:他们把传统的文化活动注入了现代的元素,成功地实现了现代转型,并得到了国际认同,对于中国文化遗产的保护有借鉴意义。②
主张“保卫端午”的人们,可能带有某种程度的感情宣泄甚或偏激,但毫无疑问,尊重我们民族的文化传统,表达对自己民族的深厚感情,应该肯定。这场讨论的本质,很大程度上是如何对待我们的民族文化传统的问题。
就在联合国即将公布申遗结果的前夕,域名注册机构创联万网国际信息技术(北京)有限公司传出消息, “端午节”突遭韩流侵袭,韩国某公司秘密出击,抢先将“端午节.cn”这一中文域名收入囊中。查询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whois(域名查询系统)发现, “端午节.cn”已经于10月13日被注册,注册者信息显示为“YunHeeCo,Inc,R.O.K.”,系韩国企业,注册时间为一年。中韩端午节之争,随即从现实申遗之争升级到了网络阵地之争。由于域名注册依先注先得的国际惯例,韩国公司注册“端午节.cn”并不违法,这样,在互联网上, “端午节.cn”将指向韩国网站而不是中国。
不久,时任中国万网副总裁的姚劲波立即和这家韩国公司联系,最终敲定以3万美元的价格“赎回”。该域名转回国内,姚劲波明确表态, “如果湖南岳阳、湖北秭归等地政府部门能对该域名进行有效的开发和利用,发扬中国的传统文化,我将无偿捐献出该域名。”获悉此消息后,屈原故里湖北省秭归县高度关注,与姚劲波取得联系,希望能在秭归的官方网站下专门开设一个端午节的子网站。
2006年端午节之际,从韩国购回的http://www.端午节.cn/中文官方网站,在秭归正式开通,为长达一年的中韩“端午节.cn”网络争夺战画上了完满的句号,这一网站也成为国内首个以中文域名命名的传统节日文化网站。姚劲波之所以决定将该域名无偿捐赠给秭归,其理由是,“秭归是端午节的发源地,对该域名的开发和利用,政府部门高度重视,有一个比较详细的计划,经过充分评估和慎重考虑,我最终选择了秭归。”④
与此同时,将端午节申报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动在各地也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江苏省苏州市正式就端午节向文化部申报,湖南岳阳、湖北秭归等地激烈反应,纷纷争取端午节的归属权。2006年5月端午节前夕,为汩罗江畔端午习俗申报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岳阳泪罗举办了万人签名活动,还举办了2006全国龙舟月启动仪式暨中国岳阳汩罗江龙舟节。而苏州也在端午节举行了伍子胥大型祭祀活动,苏州南门街道10位社区书画爱好者,还共同创作了10米长卷《吴地端午风俗图》向居民展出。长卷由青箬飘香、龙舟竞渡、嬉戏端午等17个场景组成,描绘了苏州过端午的民间风俗。申遗还引起两地学界关于端午节的“伍子胥”与“屈原”的口水仗。苏州科技大学历史系教授戈春源认为,赋予端午节纪念意义的人物当首推伍子胥。湖南汩罗市文化局副局长徐蔚明也强调:“端午最早起源于苏州,并不意味着申遗胜算就最大。屈原的影响深远不可忽略,后者作为第一个世界文化名人,把这个民族节日献给屈原是历史
的选择,是应学者强烈的呼应,也代表着人民的心声。”而著名民俗专家萧放则表示,“苏州和湖南争相为端午申遗,这不是一种单纯竞争,它使参与城的人民有种自豪感,背后的根本精神是中国民俗的‘文化共享’,这才是最重要的。”果然,2006年5月20日,国务院公布《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湖北省宜昌市秭归县的“屈原故里端午习俗”、湖北省黄石市的“西塞神舟会”、湖南省汩罗市的“泪罗江畔端午习俗”和江苏省
苏州市的“苏州端午习俗”均榜上有名。
2006年5月31日是端午节,江苏苏州首次举行端午节纪念伍子胥的公祭活动。31日上午9点整,公祭典礼正式开始。苏州社会各界人士陆续上前,向伍子胥雕像敬献花篮,随后,5位从上海和纽约等地赶来参加祭祀活动的伍子胥后裔双手抬起花篮,郑重地放在伍子胥像前。在百花洲广场上看到,很多苏州百姓自发地向伍子胥像鞠躬,表达纪念心情。市民们普遍认为,端午无论是纪念屈原还是伍子胥,都表达了现代人对古人的敬仰之情。在苏州人的心目中,伍子胥是古城的规划鼻祖,是春秋时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他的“居安思危”精神影响了很多人。正是本着弘扬这种精神的初衷,在端午节举办伍子胥的公祭活动,苏州人认为有特别的意义。公祭活动结束后,苏州还举行了大型的吴地端午民俗文化节。文化节上,10支龙舟队伍上演龙舟竞渡,当地百姓进行吴歌对唱;同时还举办了端午民俗展示。在百花洲公园内,门口两边挂着艾草、菖蒲、大蒜头,里面大堂挂着钟馗像,老式圆台上放着雄黄酒、粽子。现场一家三代可以模拟古代端午节家庭生活情形,穿民间服饰,如小孩儿额头画王字、戴虎头帽、穿虎头鞋和虎衣,胸挂香袋,以切身体验历史传统。
苏州市沧浪区委宣传部一位副部长此前介绍道, “这次公祭除了读祭文、表演歌舞、划龙舟等内容外,还将在现场展示苏州人过端午节的情况。今年是苏州端午节成功申报国家级非物质项目第一年,我们要让更多的人了解和支持它,使端午节向世界文化遗产靠近。”2005年7月,国家文化部启动申报国家级非物质遗产工作后,有苏州专家提议,苏州应该把端午节申报上去,因为有确凿记载证明,端午节是起源吴越之地,是人们为了纪念苏州建城鼻祖伍子胥而形成的节日。2006年初,文化部公布名单,全国1315个申报项目中,遴选出了第一批501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推荐名单,苏州申报的20多个项目中有16个入选,端午节就在其中。在申报的榜单上, “苏州端午习俗”还是苏州单独提出的申请。
苏州提出端午节要纪念伍子胥而不是屈原的说法引来很多争议。一直以来,作为中华民族的一个重要传统节日,人们普遍将端午与著名爱国诗人屈原联系在了一起,因此,公祭消息一公布便引发了“伍屈之争”。选择端午这一天,苏州公祭伍子胥,是否在表明当地有意为吴地端午起源“认祖归宗”呢?有学者表示,苏州祭祀伍子胥,并不代表人们忽视或者忘却了屈原。这次苏州公祭对于全国过端午节其实都是一个启示和提醒,告诉国人别忘记自己的传统节日和先人留下的宝贵民族精神。如果没有2004.年中韩发生端午节申遗之争,端午节这个传统节日似乎已淡出人们的生活。端午节姓“屈”还是姓“伍”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传统节日离我们渐行渐远的今天,我们该如何拯救中国的民俗文化才是最重要的。
中国民俗学会副理事长萧放认为,端午不管姓“伍”还是姓“屈”,多些“鲶鱼效应”有助于让更多人了解端午。因为,端午无论是为纪念屈原还是伍子胥,从争相申遗的现象来看都是一件好事,对老百姓来说,依照所在地的习俗过节,是件贴心的事。它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端午的来龙去脉,加深对历史的认识。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是我国最大的传统节日之一。又称端阳节、端五节、重午节、重五节、午日节、五月节、天中节、女儿节、解粽节、浴兰节、菖蒲节、地腊节、诗人节、龙日等等。
晋代成书的《风土记》里说: “仲夏端五,端,初也。”端者,初也;端、初同义,五、午相通。按地支顺序推算,五月为午月,故初五作端五、端午。又因午时为“阳辰”,故端午节亦称“端阳节”。唐玄宗(公元712—756年在位)时,因为他的生日是八月初五日,名相宋璟(公元663—737年)建议要避讳,就把“端五”改为“端午”,从这以后, “端五”就改称为“端午”了。因时在夏历五月初五日,端午节又称“重午节”、“重五节”、“午日节”,又俗称“五月节”。古人认为,五月五日时,太阳重人中天,故称这一天为“天中节”。
是日,少女须佩灵符,簪榴花,极尽美艳之态;已嫁女亦各归宁,看望亲生父母,故又称“女儿节”。从前端午吃粽子时,有比较各人解下粽叶的长度、长者为胜的游戏,故又有
“解粽节”之称。端午时值仲夏,是各种疾病尤其是皮肤病的多发季节,古人以兰草汤沐浴去污为俗,故又称“浴兰节”。古人认为五月初五日是犯禁忌的日子,此时五毒尽出,因此端午风俗多为驱邪避毒,如在门上悬挂菖蒲、艾叶,喝菖蒲酒等,故端午节也称“菖蒲节”或“蒲节”。
中国民俗学家乌丙安教授统计,在中华民族大家庭中,除汉族外,满族、蒙古族、藏族、苗族、彝族、畲族、锡伯族、朝鲜族、土家族、达斡尔族等28个少数民族也过端午节,但不同地区风俗各异。有些名称也不相同,但总体上说,各地人民过节的习俗还是同多于异的。
过端午节,是中国人2000多年来的传统习惯,由于地域广大,民族众多,加上许多故事传说,于是不仅产生了众多相异的节名,而且各地也有着不尽相同的习俗,主要有:女儿回娘家,挂钟馗像,迎鬼船、躲午,贴午叶符,悬挂菖蒲、艾草,游百病,佩香囊,备牲醴,赛龙舟,比武,击球,荡秋千,给小孩儿涂雄黄,饮用雄黄酒、菖蒲酒,吃五毒饼、咸蛋、粽子和时令鲜果等,除了有迷信色彩的活动渐已消失外,其余至今流传中国各地及邻近诸国。有些活动,如赛龙舟等,已得到新的发展,突破了时间、地域界线,成为了国际性的体育赛事。
七夕节前言
今天早晨的北京还是雾蒙蒙的桑拿天,近9点时一场大雨倾盆而至,烦人的暑气一扫而空,下午又时而阴沉时放阳光。这种变幻莫测的天气有些像人间的情感。而今天(2006年7月31日)正是一个古老的情感节日——2006年的七夕,难得的是,再过一个月(8月30日)还是2006年的七夕(闰七月)。这样一年两个七月七的情况真是不多见,据历法资料,这种情况38年才出现一次。对于今天年轻的恋人来说,这也许是凭空多了一个增加柔情蜜意的好机缘,而且,双七夕本身也似乎给人一种吉庆祥和的感觉。但对于一般人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因为七夕毕竟是一个久已淡忘的节日了。对于我来说,却引起了长长的思念和思索。
这一思念来自童年时代。在我大约只有几岁的时候就曾听到老人讲的七夕故事。在某些夏夜,奶奶曾指着天上的牛女星给我讲他们的传奇。现在回想起来大约有这样几个情节:一是牛女相恋结婚并生有一对儿女;二是牛郎披着牛皮挑着一对儿女去追赶被银河隔开的织女;三是喜鹊于每年七月七日为他们搭桥使之相会一次;四是七月七日牛女相会落泪会导致降雨。记得我曾几次找不到她说的星宿,奶奶耐心地指给我看。当时童蒙的我有许多“不理解”,比如为什么人能变成星星,为什么牛郎挑着一对儿女的扁担却看不见,为什么牛女哭会下雨。而这些问题在奶奶那里也得不到答案。而我当时更为“不理解”,直到多年以后才有所悟出的是奶奶讲这些话时的心境。从三十几岁就守寡的她历尽艰辛把我父亲培养成人,当给孙儿讲七夕故事时也许寄托了她内心的坚强意志和无尽愿望。
七夕也带给我长长的思索,这种思索一是来自我对中国传统爱情的探求;二是中国古今爱情的比较。
由于编著这本有关七夕小册子的缘故,我近来翻阅了大量有关七夕的历史材料。不仅一般性地增加了对于七夕知识的了解,而且对于其象征的中国传统爱情有了更深的理解;不仅对于许多古人忠贞炽烈的爱情生出了深深的敬意,而且对于古人爱情生活的艰难生出无限的感慨。而七夕就是他们克服艰难、表达深情的最好机缘。
毫无疑问,中国传统社会的爱情是千奇百怪、千姿百态的,每一对恋人之间的情感生活各有自己的特色、各有自己的悲欢离合。但是,我们如果从整体上把握“中国传统爱情”这
一概念仍然可以寻绎出某些共同的东西。这是由于建基于共同的社会基础之上、受到大致相同的社会制度的制约,拥有某些共同的特征是必然的。在我看来,七夕的故事正好可以表征出这些共同特征中的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对于恒长纯洁爱情的向往构成中国传统爱情的重要内容。此处值得注意的是,应该是受用或体验恒长纯洁的爱情是人生爱情的主要内容,但是在中国传统社会,由于各种干扰爱情的强大势力的存在,能够受用或体验恒长纯洁的爱情的人毕竟很少,受用和体验的程度和时间也相当有限。因此,向往这一爱情倒成了中国传统社会成员爱情的重要内容。这在牛女故事中有清晰的表现。在这一传说中,牛郎和织女的大部分时间不是用来恩爱和互助,而是用来盼望一年一度的相会。这一传说中的情节正好是现实爱情坎坷的象征。另一个方面,正是由于现实坎坷的大量存在,中国传统爱情表现出的坚韧性和专一性极为突出和强烈。这在七夕故事中有清晰的表达,牛郎和织女为了爱情这样执著和无畏、这样忠诚和坚韧,的确是“胜过人间无数”。在梁祝中也有同样的表达,其坚韧和专一是用生命来完成的。在此,我们应该理解有关情感的这样一个基本道理:阻拦和障碍有时可以成为情感强化的推进力量。在我们看来,这两个方面的存在构成了中国传统爱情的重要内涵特质。
我思考的另一个问题是古今爱情的比较。这一问题让我们从今天的七夕现象这一视角谈起。如我们大家所知,七夕在今天成为一些领域和职业的好机缘——招财进宝的好机缘。这从我29日随便买的京城某报上整整两版关于七夕的谈论中看出,其中大部分都是商业消息和宣传:如七夕制作DIY巧克力、制作情侣钥匙链、赎买意大利玩偶、制作情侣香皂,报上还清楚地说明这些制作和购买的地点及价格。另外记者还推荐情侣去一起订做唐装、一起去公园湖畔水上荡舟、一起携手同游夜长城。七夕既然是爱情节,为一些年轻男女架桥引线自然是一项极为重要的工作,这张报纸登了一些交友派对的广告,如有“心动七夕”大型交友派对、七夕情人节火热狂欢派对、鄱阳洪湖同船渡、 “相约七夕情人节”、盛世年华面具舞会和七夕邂逅紫禁之巅等。有的派对还明确公布了参加的费用。我相信这些活动包含着真诚的美意,也相信这些活动能取得良好的效果。但这些广告和活动总让我产生某些疑惑和不满足感,甚至有时错误地认为将感情活动和金钱联系起来是一种亵渎,这大约是由于我了解古代爱情过多所导致的误解。
当然,我也明白,现代人的感情生活有金钱的介入是正常的,实际上,古人的感情生活也有物质因素的影响。我看到的古代记载实际上已经过前人的过滤甚至美化。但是,渴望或者代人渴望那种纯而又纯的爱情一直是我不愿放弃的理想,但愿牛郎织女那样美丽动人的爱情降临人间曾经有过并将会不断出现。这样七夕就不仅是一个节日,而且是一些幸福的人们天天经历的真实生活。
中秋节前言
中秋节,是流行于我国众多民族中的、影响最为深远的传统节日之一。它寄托着世代国人盼望团圆的愿望,承载着厚重的思乡思亲的真情。
十二度圆皆好看,其中圆极是中秋。每年的农历八月十五,是我国传统的中秋佳节①。在中国的农历里,一年分为四季,一、二、三月是春季,四、五、六月是夏季,七、八、九
月是秋季,十、十一、十二月是冬季。其中,每季又分为孟、仲、季三个部分,八月正处于秋季的第二部分,古人称之为仲秋。八月十五又在“仲秋”之中,所以又称“中秋”。因此,
中秋节也称秋节、仲秋节。
中秋节的别称众多。因节期在八月十五,正是八月的二分之一,所以俗称八月节、八月半、八月会;因中秋节的主要活动都是围绕“月”进行的,所以又俗称月节、追月节、玩月节、拜月节;又因为传说唐玄宗在这一天夜游月宫,于是便称中秋为月夕。由于此夜月亮圆满,象征团圆,因此回娘家的媳妇在这一天必须返回夫家,以寓圆满、吉庆之意,故又称为团圆节。
和其他传统节日一样,中秋节有悠久的历史。关于其起源大约有三种说法:
(一)祭拜月神活动的孑遗。古代帝王有春天祭日,秋天祭月的礼制, 《礼记》中记载: “天子春朝日,秋朝月。朝日以朝,夕月以夕。”这里的“夕月”即“拜月”之意。这既反
映了远古人类对天象崇拜的遗风,又是帝王代“天”行使意志统治臣民的一种手段。中秋祭月,开始是帝王的“专利”,后来贵族和文人学士也仿效起来,在中秋时节,对着天上的一轮皓月,观赏祭拜,寄托情怀,这种习俗就这样传到民间,形成一个传统的活动。
(二)秋报遗俗说。作为农业文明大国,我国的许多传统节日皆与农事密切相关。古人播种时,要祀土地神以求丰收;收获后,须祀社稷神以谢佑护,即“春祈”与“秋报”。农历
八月十五,正值农作物成熟季节,各家都拜土地神。中秋可能就是秋报的遗俗。从时令上说,中秋是“秋收节”,春播夏种的谷物到了秋天就该收获了,自古以来,人们便在这个季节饮
酒舞蹈,喜气洋洋地庆祝丰收,这在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就有描绘, “获之桎桎,积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以开百室,百室盈止,妇子宁止。杀时 牡,有捄其角。有姒以续,续古之人。”收割庄稼的镰刀声此起彼伏,如同音乐的节奏一样,各种谷物很快就堆积成山,从高处看像高高的城墙,从两边看像密密的梳齿,于是上百个粮仓一字儿排开收粮入库。个个粮仓都装满了粮食,妇女孩子喜气洋洋。然后,宰杀一头长着弯弯双角的黑唇大黄牛,用来祭祀土地神和谷神。
(三)与南京有关。作为岁时节令,中秋节形成较晚,但玩月之举却由来已久,东晋时,南京“牛渚玩月”,是流传至今影响最广的赏月佳话。此举渐渐演化为中秋佳节。牛渚(今
安徽采石矶),汉时就隶属丹阳郡秣陵(今属江苏南京市)。《续汉书?郡国志》说,秣陵县“南有牛渚”。早在1600年前,东晋在南京(当时称建业)建都,镇守牛渚的谢尚(308—356),在月夜泛舟于牛渚江上,听到有人在运租船上咏自己的《咏史》诗,大为赞赏,于是邀请过船,这个人就是袁宏(约328一约376)。他们一见如故,吟诗畅叙直到天明。当时谢尚
是镇西将军,地位高贵,而袁宏只是个靠运租为业的穷书生,但由于对才能的尊重,他们之间打破了身份的地位壁障。袁宏也因为受到谢尚的赞誉,名声大振。从此后,文人雅士纷纷仿效,泛舟、登楼玩月者连绵不绝。唐朝大诗人李白(701—762)游抵金陵听说这件事,还作诗说:“昔闻牛渚咏五章,今来何谢袁家郎?”感慨之余,到城西孙楚酒楼玩月至天亮。唐
代欧阳詹(756—798)作《玩月诗序》也说:“玩月古也,谢赋、鲍诗,眺之亭前,亮之楼中,皆玩月也。”
根据史籍的记载,“中秋”一词最早出现在《周礼?春官》一书中,书中记载,周代已有“中秋夜迎寒”、 “中秋献良裘”、 “秋分夕月(拜月)”的活动。 《尚书?尧典》有云:“宵中星虚,以殷仲秋”,似是“仲秋”一词的最早出处。另据《礼记-月令》记载:“是月也,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每到中秋之时,官府就要挨家挨户对老人表示慰问,送去坐凳和手杖,同时还要送一些类似糍粑的食品。可见在中秋有敬老的习俗。至汉代,在中秋或立秋之日敬老养老,赐以雄粗饼。到魏晋时,即出现“牛渚玩月”的记载。不过,此时虽有中秋赏月之举,但还不十分普遍,并未成俗。
据民俗专家考察,中秋节作为一个民俗节日的形成约在唐宋之时。唐代,中秋与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玉兔捣药、杨贵妃变月神、唐玄宗游月宫等神话故事结合起来,充满浪漫色
彩,中秋赏月、玩月的习惯才盛行,文学作品中也多有这方面的咏唱和载述。 《唐书?太宗纪》记载有“八月十五中秋节”。中秋节的盛行始于宋朝,北宋时正式定八月十五为中秋节,并出现“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的节令食品。至明清时,中秋已与春节齐名,成为我国的主要节日之一,也是我国仅次于春节的第二大传统节日。清代,中秋节被正式确定为放假日。《清史稿?选举志》记载,清廷于光绪年间规定,各级于“庆祝日、端午、中秋节各放假一日”。
在我国,众多的与岁时有关的节日中,中秋节是人们最喜欢的、最富有诗意的节日。在丹桂飘香的中秋之夜,天上一轮明月悬,地上万众庆团圆。亲友团聚,共话桑麻,吟诗作赋,
制谜猜谜,真可谓其乐融融,美不胜收。中秋节的习俗很多,形式也各不相同,但都寄托着人们对生活无限的热爱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一)博物馆中的孔子
上文所述为历史上的孔子的纪念,那么,在今日中国,孔子又居于怎样的地位呢?借用西人列维森的话,在现代中国,孔子是博物馆中的孔子。列维森说,当现代中国人已经不再感觉到来自孔子与儒教的威胁之后,人们放心地把他安置在博物馆中“保护”起来。如此,则孔庙与故宫一样,成为供人欣赏的“文物”,偶或引发一些有怀古之幽情的人们的凭吊。无论如何,它似乎已经不再对人们的生活施加何种影响了。
当我们考量“文物”这一偏为奇怪的词汇的时候,我们可以发现, “文物”的价值体现在他的时间的沿革之中,总是越早进入“历史”视界者越能够体现自身的“文物”价值。以这一标准衡量,孔庙之“文物”化也不过是这不到100年之间的事情。
在明末清初三大儒王夫之、黄宗羲、顾炎武最终得以从祀孔子庙庭的3年之后,1911年辛亥革命,中国社会政治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变局,伴随着王朝时代的终结,传统的孔庙祭祀制度亦告终结。也许有人会把孔子所遭遇的危机上溯至1840年
的鸦片战争,但事实是否如此则很难让人得出准确的结论。
诚然,1911年发生在中国的事情,如若追究其历史的渊源,我们可以上溯到1840年国门被西方世界的强势文明用枪炮洞开的时候。从那一刻开始,辛亥革命的发生似乎即意味着某种历史的必然,只是时间的早晚,形式的异同。在一个民族随时处于救亡图存的边缘的时候,人们不得不希冀于某种速效的药方来应对眼前的慌乱。从严复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到张之洞的“中体西用”,以至于康有为仿效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所构画的“孔子改制”,这一屹立在世界东方的古老文明一步步地退缩着自身的防线,直至全面交出自己的领地。
与此同时,在古老的中华文明积衰之时,作为文明与文化的表征的至圣先师孔子并没有被人们遗忘,相反,权力世界似乎要借助孔子挽回这个衰落的文明的最后一点尊严。光绪三十二年冬十二月(1906年),孔庙祭祀升为“大祀”,这是自明嘉靖以来数百年间所未曾有的事情。文庙被覆以皇家专用的“黄瓦”,祀典乐舞改为天子之“八佾”。这一切似乎有些突然,但很快就随着清王朝权力世界的覆亡而土崩瓦解了。
1911年辛亥革命以后,孔庙祭祀宣告废止,但孔庙并未被纳入“文物”的范畴,各地林立的孔庙被大肆破坏。国人不满足于仅仅摧毁王朝旧制,也开始从思想上清算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文化,所谓“打倒孔家店”。辛亥革命并没有带给国人希望的自由与民主,随之而来的是袁世凯的独裁统治与军阀混战。1913年,袁世凯下令尊孔,并于次年恢复制度化的祭孔。
1917年张勋拥戴溥仪复辟,倡立孔教的康有为亦参与其事。这一切进一步加深了国人对孔子与专制之间的某种密切关联的印象,也最终促成了“打倒孔家店”的思想清算。
有关“五四”时期的“打倒孔家店”的是非功过我们在此不加评论,实则以本书之篇幅也无法给出恰当的评论。但需要指出的是,“五四”之“打倒孔家店”无疑是卓有成效的,它所形成的对于传统、历史、文化的观念无疑是深入国人之心的,但大多数国人提及孔子与儒家之时,“封建”、“专制”、“奴性”等等词汇即成为其代名词,直迄于今日。
与“打倒孔家店”相伴随的是“整理国故”。二者从表面上看似乎颇有悖论的意味,其实再适恰不过。所谓“打倒”是对待旧事物的一种方式,当把它抛还于历史之中,使之成为
“国故”的时候,它即成为一种可以“利用”的资源,供今人打理、赏玩。对于已经成为历史的事物,人们当然可以保有一份宽容。
有了“打倒”与“整理”的前奏,孔子之最终被置于博物馆之中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国家摆脱了百年来的危亡,步入独立与稳定,人们对于归入历史的事物似乎也有了更多的一份“谅解”。虽然其间也出现了“文革”与“批林批孔”的新一轮的更为猛烈的“打倒”乃至“破坏”,但和历史与文化的关涉却不是很大了。
时至今日,曲阜孔庙、孔林、孔府已被列人世界文化“遗产”,无论如何,我们的“保护”可以说是卓有成效的。当我们来到“圣城”曲阜的时候,会发现整个城市都会有孔子的痕迹。在各个城市屡见不鲜的高楼大厦在这里则无法看到,因为在城市规划中,建筑的高度不能高于孔庙的大成殿。导游们会给人们讲述有关孔子的方方面面,源于正史、野史、民间传说乃至于无从考证的林林总总。最为他们所津津乐道的则是帝王将相、文人雅士遗存在孔庙的题识、碑文,这些遗存往往也会打上“文革”的烙印。
让我们更为关注的是导游以及游客对于孔子的态度,如果我们尝试从其中找到“敬”、与“不敬”乃至“大不敬”的情绪似乎会有些失望。他们所讲述与听闻的是遥远而毫无相干的事情,或猎奇,或矜夸,或打趣,或谐谑,更多的像茶余饭后的谈资。当人们说起孔子作为中华民族的“圣人”的时候,貌似敬重而空洞无物。间或亦有导游仍旧延续“文革”遗留下来的“孔老二”称呼孔子,看似大不敬,其实他不过也只是在一种打趣与略带亲热的口吻中体现自己的一种机智。无论称之为“圣人”,还是称之为“孔老二”,在他们,只是一种符号的差别,多半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味。
在孔庙大成殿前,我们可以看到久违的“香火”。我们无法揣摸香烟缭绕的礼敬者的心理,不过我们应该可以相信他们有一颗虔诚的心,虽然或许这种虔诚所施予的对象让他们自身也感到茫然。孔林的“大成至圣文宣王墓”是禁止香火的,墓前有时候会有一个卖鲜花的中年妇女,鼓动人们向孔子墓献花。 “三孔”中最安静的是孔林,游人在偌大的墓园中会显得稀少,同时也会减少一份喧嚣。向孔子墓献花的人也不是很多,花的颜色是素淡的,可以相信献花之人在孔林苍松翠柏的蓊郁中,能够体会到心灵片刻的宁静。
距曲阜数十公里外的是孔子曾经登临而“小天下”的泰山。泰山是道教相对比较集中的地方,孔庙的香火相较于这里的道观,就显得比较稀少了,导游们也往往津津乐道于“泰山老奶奶”的灵验。将至泰山极顶也有一处孔庙,不过民间信仰的色彩很浓。孔庙正殿的左侧偏殿供奉的是财神,右侧偏殿供奉的是送子观音,孔庙人口处立有一个不大但醒目的兜售“升学符”的招牌。有人说这种建制体现了儒释道三教和谐相处的一面,不过,曾经说过“获罪于天无所祷也”的孔子也许未曾想到,在他死去两千多年以后,人们也把他奉为可以取媚的“奥”神抑或“灶”神。
相较于曲阜“三孔”游客的络绎不绝,距此百公里以外的邹城孟庙、孟府就显得门可罗雀了。孟庙会为团体的游客配备专门的讲解,不知是出于对职业的敬重,还是出于对“亚圣”
孟子本身的敬重,抑或出于对罕至的游客的敬重,这里的讲解员虽然年轻但比较有涵养,在微笑之中对讲解对象也能保有一份敬意。近年来孟庙往往会接待一些儒学团体召开的学术会
议,讲解员也会参与到接待工作中去,也会向游客讲述一些与会长者的趣事。孟府还专门开设了义务向儿童开放的经典诵读学堂,每周在这里又可以听到琅琅的读书声,依稀让人们看到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