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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词叫“缘份”,有一个词叫“机会”。前一个词很中国,很自圆地说。任何事情,成了叫发,缘分,不成叫无缘。后一个词永远很酷酷地走来,对,如果这个词具象的话,也许是用一半的头发遮住一只眼睛那样的?一副我是机会我怕谁的牛样。谁都希望得到他的眷顾,他的青睐,他才是偶像,是大众情人。明星明星,明天指不定是不是星。而机会,是人们永远要追逐永远拥有的。
陈祖芬,是我国当代最有影响的报告文学作家之一。她早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文学系,她发表的《祖国高于一切》、《中国牌知识分子》、《太阳从这里升起》的报告文学曾轰动全国。全国共举办过五届报告文学评奖,她每届都榜上有名,是唯一获得全国报告文学评奖五连冠的作家。从1979年到现在,她已经出版了16本报告文学集,影响了一代报告文学作家。同时还写了大量散文随笔,在文学领域内,可谓成果斐然。
前言你也人物,我也人物 1
第一章她说她不能接受没有进步
铁凝/我们不是明星,我们在这
里待着安静 2
杨百翰/假如你不懂得嘲笑艰苦,
在年老的时候就一无可笑 5
姜长河/用好多个动作才能走完一
米路的人,用好多倍的努力也能做
完一件事 11
老江/寻找冉?阿让 15
黎家明/有意志才有美丽 17
王蒙/在任何境遇下,把学习的
触角伸向任何方面 20
刘恒/写小说,只有拼自己,把自
己剁烂了来卖 29
李云飞/从做人开始,这是基本功
36
裴艳玲/在涌动的掌声后面,是多
少多少的艰辛 41
食堂长/人像机器一样精确高速,
机器像人一样灵性、多功能 44
田致祥/心如山泉,志比石坚,百兽
不犯,众山无欺 46
陈香梅/为什么不去拥有一千个春
天 50
张贤亮/劳改22年真是熟读了《资
本论》 53
月 兰/阳光总在风雨后 55
董秀玉/她说她不能接受没有进步
第二章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
李双有/在思维的王国里,每一个
人都可以当国王 68
刘翔/最单纯的心,最能创造奇
迹 78
张艺谋/从不尽的变革和困惑中,
创造出新的“奶酪” 8l
黄亚洲/后窗玻璃上,我总能看见
尧舜禹一路追踪的目光 85
青藤/人生最大的愿望是——创
造 90
覃琨/任何做作都在扼杀真纯,
扼杀想象,扼杀创造 93
神林/上帝不知道的事,我倒想
知道 98
杜雨波/市场的竞争已经是创意的
大战 105
白先勇/为人生的文学,为文学的
人生 109
董晓燕/怎样由心到身地美丽
112
马云/我这马是踩在云上的,只
能想着怎么上 116
第三章街上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伟人
飞霞/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124
史静/爱情的魅力在于难度
130
杨新元/在人生的道路上冲刷出意
料不到的河道 137
杨罡/街上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
伟大的人 140
陈伟/中医能叫人上瘾 144
罗 门/具有将太平洋凝结成一滴
泪的那种力量 147
魏明伦/付出怎样的努力,就有怎
样的未来 15l
邓伟/他一个美元都没有的时候,
就一定要拍世界名人 156
庞颖/每一张糊墙纸,都是真正
的古书 159
韩新高/不能让古曲烂在他一人的
肚子里 164
华秋实/当爱好变成责任——套牢
167
高燕飞/生活需要激情去照耀
172
萌姐/怎样活出精彩,活出个性
175
刘一苇/伟人不流鼻涕 180
第四章创造机会还是等待机会
周震/人生或许只有两种:创造
机会还是等待机会 186
庄永志/80岁前后的人生草稿,在
18岁时已经拟就 19l
沈财福/人生成不成功,看你定位
准不准确 194
汪广平/创业伊始,年方81,生命从
80岁开始 198
金德意/把每一件简单的事做好就
是不简单,把每一件平凡的事做好
就是不平凡 202
万力/你每天看到一件事,我们
司机每天看到100件事 207
缪雅琴/她就是喜欢跟人不一样,
譬如:诚实 212
杨惹火/茶农的健康宣言 215
世界小姐/有爱的地方就有美
218
郑鹤鸣/叫天鹅自己飞过来住,嫁
给我们宁波人 222
徐亚芬/我要做一个跳起来摘苹果
的人 227
商聪聪/每一个年龄段都应该把握
好这一年龄段应该做的事 232
第五章人呵,你是多么了不起的杰作
钱钟书/最不为人所知的是他的一
份天真 238
陈逸飞/我想为家乡尽尽心,我找
到点了 24l
韩美林/为生于斯长于斯的这方土
地 244
金庸/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也会
经历很多 251
王成喜/他自身就是涌动着力量和
生命的干,那梅花自然怎么长怎么
好了 263
朱乐耕/乐在耕梦 267
谢晋/要是不玩命,就没有谢晋
270
李滨声/20世纪最后一个才子是怎
样炼成的 276
刘炳森/属草的,降低着自己,装扮
着大地 28l
郁达夫/祖国呵,你快富起来,强起
来吧!你还有许多儿女在那里受苦
呢 284
周策纵/五四运动永远是年轻的,永
远是个青年知识分子 290
柔 石/他不到30岁时身中lO颗
子弹,脚上还铐着18斤的脚镣
295
方孝孺/刚烈第一人 298
何晓道/面对这样的完美,我只能
以哭交流 300
季羡林/看见你知道什么是美丽
303
后记 313
你也人物,我也人物
有一个词叫“缘分”,有一个词叫“机会”。前一个词很中国,很自圆其说。任何事情,成了叫缘分,不成叫无缘。后一个词永远是酷酷地走来,对,如果这个词具象的话,也许是用一半的头发遮住一只眼睛那样的?一副我是机会我怕谁的牛样。谁都希望得到他的眷顾,他的青睐,他才是偶像,是大众情人。明星明星,明天指不定是不是星。而机会,是人们永远要追逐永远想拥有的。
机会在哪里?
有一次,我打开电视,正好看到什么人在访问章子怡,章子怡的回答是:我就是做好每一天(大意)。这一句话的背后,是每一天付出的艰辛!机会就在每一天!
每个人都会这一天那一天遇到不快甚或不幸。譬如爱情鸟飞走了,譬如麻烦事又来了。电视剧里的人,过去一不开心就往床上一趴大哭,现在又都往酒吧一坐狂饮。其实排解压力或不开心的办法很多。做好每一天的本身,同时也就在排解压力,甚至没有时间不开心。
也就每天都有成就感。
也就会成为一个人物。
你怎么就认为你不会成为一个人物?
你真的不认为你是个人物?
你是不是做好每一天了?
那么你也人物,我也人物。
其实你就是人物!
刘恒:写小说,只有拼自己,把自己剁烂了来卖
之一:我就想写小说
与刘恒约好了上午去他家。一按门铃,刘恒站在眼前,无声地笑。正宗中国人的棕色皮肤,加上绿的衬衫绿的毛衣绿的坎肩,像一棵披着绿叶的树。他好像说了什么,也许什么也没说。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如叶的沙沙声。我想,如果树能说话,一定是这个声音。
他妻子从里屋跳跃而出,嘻嘻地笑,喳喳地说。两只纤细的胳臂搭在刘恒肩上,像栖在树上的快活鸟。
然而这只小巧的“快活鸟”居然是北京妇产医院中医科的针灸医生,然而这位医生说话间已飞回卧室用电脑缩写一部小说。这套两居室还有一间是书房。竖满了沉重的书柜。书柜的颜色是沉重的,书柜里的书名更是沉重的,最多的是史料,是从各种旧书店买来的史料。而中国的历史太过沉重,一个爱读史料的作家,他的文字不会是轻松的。我想起他的《伏羲伏羲》、 《黑的雪》、 《苍河白日梦》等等。
书屋里有一张单人床,是5岁儿子的。儿子叫什么?刘传。哪个传字?传宗接代的传。
总觉得刘恒特中国人。
我说儿子长得像刘恒。 “决活鸟”笑喳喳地:比他漂亮多了。
书屋窗前有一张旧写字桌。本来是刘恒的,现在也是刘传的。刘传在幼儿园的时候才是刘恒的,刘传从幼儿园回来刘恒刘传就要打闹。刘恒写小说只好躲出去,住进朋友的空屋,冲方便面,吃小饭馆。没有人能找到他,除非他自己有了与人打个电话的欲望。如此他方能一口气写一部小说,短篇、中篇或长篇。写稿期间不写与稿无关的任何文字,包括信。他不能拖拖拉拉地写小说,一日打断,怕再也接不上,再也回不到原有的情景状态中。上午写下午写晚上写,写上最后一个句号才重返家园。
刘恒觉得文章本来有多种多样的可能性,很难说哪一种更好。不过在写的时候如果想着反正还要修改的,那么容易给自己留余地。他写小说不改稿不抄稿,只求在同一状态中写完一部小说,譬如他的3部长篇。因为不再修改,所以他只用一种能减缓书写速度的工具——蘸水笔。他说书写工具越困难,思考越周密,文字越简练。
这种蘸水笔,除了老式邮局里扔在那儿给忘了带笔的人填写单据,恐怕不会有人再用了。2角6分钱一支的廉价笔, “快活鸟”前不久跑了半个北京城才买到。
北京的作家们早就时兴用电脑写作。刘恒不用电脑,而且不用钢笔圆珠笔。用写几个字就要蘸一下墨水的笔写那些又获奖又拍成大红大紫的电影又译成多国文字的小说和剧本,恐怕只此一人了。或许独独这支朴拙的笔才写得出朴拙的《秋菊打官司》。上世纪90年代还用这么费劲的办法写字,使人想起古代往石碑上刻字,当然石碑是不易毁掉的。
刘恒儿时在京西农村,很有些不大能消化的苦难,除非他把那份苦难变成文字。贫瘠的农村,连名字都是贫瘠的。村里很多人都叫豆。刘恒的母亲叫稳豆。还有很多很多什么豆,就那么叫,也不知道是哪个字。好比有一个妇人叫ju豆。这个ju是哪个字呢?刘恒找一个谐音的好听的字装上,再用蘸水笔记下听来的看到的菊豆。后来就成了巩俐在电影上演的那样儿。
他觉得文学实在是一种个人经验。人生苦难很多,任何苦难也就平常了。文学把苦难记录下来,本来没有意义的苦难也就有了价值。刘恒十五六岁时正是上世纪70年代初,准许读的文学书只有鲁迅和高尔基。他借到一本高尔基中短篇小说集和一本鲁迅小说杂文卷。这是一个少年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读到的全部小说了。不知是他读熟了书,还是书读熟了他,他有了那份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伤感与沉郁。
文学对于他是什么?我看他未必说得清楚,其实也不需要说得清楚,其实也说不清楚。一个人一开始写文章,到后来写文章,到再后来,再再后来,他的写作的动因不可能一直是一样的。不过有一点刘恒清楚:他来人世走一遭,做不成别的事,只能做文章。
刘恒说,如今作家周围堆满了商品,堆满了名利,如今信息量又那么大,聪明人又多得是,作家还能提出啥新玩意儿?经济对文学的影响具有摧毁性,文学的贬值也是必然。一些很有才华的青年不会再把精力放在文学上,文学的基础削弱了。当然剩下还在搞文学的人会更精粹,更有耐力。刘恒说他做生意绝对不行,而小说是纯粹个人的事,他只有拼自己,把自己剁烂了来卖。
刘恒有过一次自伤行为。上世纪70年代他是装配钳工,常常一天得上12小时的班。有人累得哭。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始想写小说,可又无时间。有一次他用锤子把自己的左手砸肿又不断筋骨,得到了两天病假,开始写作。
这很卑下。刘恒说,不无痛苦地。
可他就是想写小说。
青少年时代的底层生活,如今回想起来,一直觉得底层百姓思考问题方式是很可以琢磨的。不久他准备去他老家农村住一段时间,他准备蹬上平板三轮车当运货工,譬如运钢筋、水泥。他儿时常看见别人蹬三轮车运货,蹬得飞快,觉得特棒。一年前儿子4岁,刘恒决定给儿子买张单人床,把原先的长沙发给岳母送去。他把沙发和妻子和儿子放上平板车,自己蹬上在北京的大街上一路前行。他好得意地对妻说:你问问有哪一个大作家这么蹬平板车的?
原先来客可以坐进书房的长沙发,从此只能坐在过厅里。过厅很小,一张餐桌,4把餐椅。桌上一把紫砂壶,两只土色的杯,没有会客的环境和会客的气氛。刘恒说他的文学观是封闭的,他觉得与人谈文学的时候已经站在文学之外了。
他最近刚改完张艺谋监制的电影剧本((西楚霸王》,又在着手写一部长篇小说《屠与徒》。不过这次没有躲出去,因为要办理本月15日去台湾参加中国40年文学讨论会的一应手续。他问我该穿什么衣服。他至今没有一套西装,也完全不会系领带。我说国际会议的开幕式男士要西服领带。说着就看看他永远穿着的黑布鞋,而且是和尚道士穿的“傻鞋”。用线密密纳的鞋帮,很坚实。他的双脚用“傻鞋”扎根在苦难深重的土地上,他的里里外外的绿色衣装又使他这棵沙沙的树透着不尽的生命力。他一会儿又问能不能不穿西装和皮鞋呢?我说开幕式不穿不礼貌。他只好接受这个“国际公法”。他送我到地铁口,告别,分手。突然又闷闷地:要是愣不穿西装行不行?
之二:把枪准备好
离发车还有两小时,我们从北京到山东日照的朋友们,分头出去逛街。我和刘恒、培禹、明儿、胖荀几个走上随便什么街。不用动脑了,不用敬老了,一个个傻冒似的你笑我更笑。
刘恒写《菊豆》写《秋菊打官司》。我们特恭敬地称他这个四十来岁的人为菊豆,或者非常明快地就叫他:菊豆!路边坐着位老太,她铺展一块布,放上瓜皮帽、黑布鞋一类。培禹拿起黑瓜皮帽招呼刘恒:菊豆!你买一顶戴上合适!刘恒总好像刚从菊豆那村里
走来,或是正要回秋菊那村里。大家正等着刘恒买不买呢,突然发现那都是纸糊的丧服。
我们讪笑着落荒而逃,却见菊老亲自笔挺着身子早已走得远远。菊老在当今电脑时代依然执拗地用几毛钱一支的蘸水钢笔写他的农村故事。北京已经再买不到这么跟不上时代的笔了,他就上外地找。在威海他只买到笔尖买不到笔杆,去瑞典又只买到笔杆买不到笔尖。而且一个笔杆相当于四五十元人民币。
菊老走进一个店堂,我们众喽哕全部拥入。这家是陶店,单有几方石。我和菊老一见这几方石就蹲下,就好像要朝着石头膜拜。我们膜拜的是同一方石。如此看来,我们所见略同都是英雄。只是这方石属哪方英雄呢?
我说:刘恒,你想买的话你买。你不买我才买。我这么说的时候,真个的是决不想夺人之美。
用蘸水笔写文章的刘恒,自然惜墨。他说: “你买。”只两个字。声音轻轻地送出,然而就有不可逆转的,必要成人之美的气势。
只好“你买”,不不,我是说,我买。 (喽啰甲用太太口服液的广告语笑我:当女人真好!)
这方石,标价130元。还有一方颇有韵味的石,标价60元。我不会砍价,我对刘恒说。他对我发出一个什么单音,或许什么单音都没发出,只是发出一种气功,让我感觉到他会帮我砍价的。
卖主过来了。刘恒一无表情地说:这块石怎么会是130元?他的声音总是低低的好像叫人爱听不听。喽啰甲乙丙丁吵吵嚷嚷地杀将过来,说这石有什么用,买回去也是当镇纸的。
刘恒一步跨到我跟前,整个儿一个敌后武工队队长: “做好准备!”他说什么?准备战斗?我齐一齐腰际的手榴弹,摸一下包里的小手枪,就等一个暗示开火了。
这时就见刘恒往卖主身上一挤,特近乎特亲切,还是左手已经把枪顶住卖主的后腰了?嘴里还念念有词,那是只说给最近乎的卖主听的悄悄话。
卖主的脸上出现一种好像吃了迷幻药后的迷茫的甜蜜和梦幻的舒适。
刘恒一下抓住机遇,加大力度, “啪”一下转过身来,用他那宽大的背挡住卖主的视线,低下头速战速决地对我说:
“把钱准备好。”
我一下紧张起来:把枪准备好?他那“啪”一下转身带来的激战前夜的紧张气氛,叫我觉得他说的是:把枪准备好!我赶紧从包里取出一张100元的“枪”举在手里。
明儿很吃惊:不是刘恒要买吗?怎么你举起100元。刘恒那严肃认真和利益挂钩的架势,叫人不会想到不是他自己要买。
卖主说最低70元。刘恒拿起另一块我也喜欢的60元的石往我手里一塞,又把我那张100元拿去往卖主手里一塞,说:不用找了。
胖苟帮我抱着两方石,我们一行得胜回朝,上了大轿车。菊老往第一排一坐,只把背对着大家。培禹他们嚷嚷,让大家猜这两方石多少钱?大家猜这个数那个数,菊老频频含笑回首,脸上泛着甜甜的红。培禹说:看把刘恒乐的,这价是菊豆砍下的。
而刘恒很可能比我更喜欢这两方石的。
有人说这么好的石怎么买下的?培禹说:菊豆在店里一声喊把枪准备好,店主吓得乖乖儿地把石卖了。
大家笑,大家抹泪。后来,刘恒对我说:我觉得我是不是太严肃了?
我想,下回,我又有事找他,他还会对我说:把枪准备好。